最后还是茶把我拉了回去,我想可能是他这几天太累了吧,这样想想也就释然了。已经入秋了,夜晚的风已经有些许凉意,看着被风轻轻吹起的纱帐,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被影晃醒的,说要去写生。原本就迷糊的我更迷糊了,她什么时候对写生有兴趣了,以前都是嫌弃这太枯燥,根本坐不住。画出来得东西也是人神共愤。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睡了一觉累的很,像刚跑了两千米一样,浑身无力。
“不要,我要睡觉,我好累啊。”我被她强行扶坐起来,然后果断拒绝,继续躺下。
影似是铁了心要拆散我与被窝这对鸳鸯,把我硬拉起来。
“不是我起不来……”
“我听你狡辩。”
“是被窝它舍不得我,它不让我走。”说完,我又往被窝里蹭了蹭,重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影是最了解我的,当然知道我会赖床,怎么治我,她一清二楚。
我感觉她慢慢凑近我的耳边说:“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许告诉别人啊……”
我一下就精神了,她要是说这,我还能困吗?我睁开眼,就看见她一脸得逞后的坏笑。
我直接就坐起来了,幽怨地看着她,“你真有意思。”
这下好了,睡意全无,只好起床洗漱。
我坐在梳妆台前,透过妆镜看她。只见她竟然罕见的扭捏起来,我有些想笑,竟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影猛地抬头,刚好碰上我的目光,一瞬的错愕之后被谄媚取代。她屁颠屁颠的走到我身后,顺手拿起妆台上的木梳为我梳理我的头发。
“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一头青丝啊,乌黑发亮的……”
我就知道她今天来找我不是来做衣服而是去写生就有猫腻。我故意不提,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
“嗯,我知道。”
见我无动于衷,她终于憋不住了。把木梳往妆台上一扔,顺势坐在一旁。
“怀圻长老要回来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难怪她今日这么不同寻常。
怀圻长老对影可是有救命之恩。
大战后的残垣下,再也感应不到生命痕迹了,只有怀圻长老发现了一丝生命萤,顺着命萤的痕迹,怀圻长老带人找到了影。但那时影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怀圻长老就用自身的灵力将影救了回来。看到影再次喘息,怀圻长老也陷入昏迷。
怀圻长老是解垣长老的大徒弟,解垣长老走后怀圻继位,是最年轻的长老,也是历届土系长老中能力最强的一位,老人们都说怀圻长老未来可期。
于是肩负着使命,怀圻长老带着一群人踏上了寻找对抗大鱼的方法。
怀圻长老要回来了,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了对抗大鱼的方法,以后就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像我们一样的孩子双亲见背……
“月,月……”影见我半天不说话,就知道我又在神游。
我的思绪被强行拉回,“这和写生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土系长老的使命在于寻游四方,这次是寻找对抗大鱼的方法,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下次再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我想为怀圻长老绘一幅丹青……”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我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就是想画幅画,好睹物思人嘛。这事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你瞒什么?”
影是自小爱慕怀圻长老,但不知道这小妮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去海女庙里求一个姻缘签写上怀圻长老的名字,挂到姻缘树上,再求一包碎海花的种子,若那怀圻长老对她有情,那花就会开。二人喜结连理不好吗?!
“我……我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影,这可不像你……知道你对怀圻长老有非分之想,但你得还是你,别让那虚无缥缈的情感吞了你。”我说着举起爪子,张开了“血盆大口”,作势要吃了她。
影被我说的低下了头,思考了好一会,又坚强的抬起头。
“我知道了。那写生……”
“去。”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去了茶上次带我去采草药的那个小山头。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里风景还是不错的,有点荒漠的感觉。只可惜来不及欣赏就被茶拖走了。
我凭借着记忆找到的时候偶然发现茶也在。正好我们还缺个模特,主要还是让影练手,对于新手来说,写生需要的功底还是有点要求的。
茶说,她是来找草药的,上次来的时候有些草药还太小,想等它们长大一些再回来。谁曾想转了半天,一株也没了。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我给影使了个眼色,她便即刻会意,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将茶哄骗过来给我们做模特。
也是十分凑巧的,茶穿了一件葛衣,戴了个草帽,与这环境相映成趣。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我拆解下影腰上的丝巾,系在了茶的草帽上。往后退了两步,细细观赏自己的成果。
茶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动作逐渐扭捏。
果然,看着茶这“难受”的姿势,影一下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