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似的,言辞冰冷道:“接下来,郎君你该睡觉了。”
周擎对容亭突然变了神色也不在意,伸了个懒腰,顺着脱了靴就躺在床上,“那郎君我可就先睡了,娘子你是不知道,三更我就被人叫起来了。”
容亭有些恼怒自己刚才的失态,以为周擎真的要做些什么,看来换了身体之后自己的警觉性也下降了。
这人外表一副风流潇洒,翩翩少年的模样,一双凤眼淡淡的看着她。
容亭直觉,这人聪明的紧,自己刚刚已经露出了破绽,可千万不要被发现了什么才好。
周擎恍然无觉,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娘子,你也一天没吃了吧,我适才看了看,桌上的糕点是广福斋的,算是京城里最好吃的一家了,记得尝尝。”
容亭身上发软,走路都晃悠着,好不容易坐到了桌子边,容亭拿了块糕点,小口的吃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男人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哼笑声。
容亭连着吃完了两块,身后,周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娘子吃饱了?”
容亭喝完杯中的茶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周擎闲庭漫步的走过来,坐在容亭的对面。
“娘子对这桩婚事这么不满意的吗,堂都拜了还不知道郎君的名字。”
容亭摇了摇头,一双眼淡然的看着他,“难道你就满意这桩婚事吗,公子擎?”
这是刚刚圣旨上的名字。
周擎脸上玩味的笑容突然僵住,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我叫周擎,你郎君的名字,记牢了。”
容亭白刀子进白刀子出,不见血的刺激了一番周擎,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记住了。”
门口突然有人细微的脚步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容亭刚想说话,就被周擎捂住了嘴。
她正不明所以,看见周擎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洞房。”
洞房?
容亭神色一变就要巴掌甩过去。
周擎按住了容亭另一只手,低声在她耳边说:“当然是假的了,去摇床。”
两个人蹲下来挪步到床边,周擎抓着床头,微微用力,床榻发出“咯吱”的声音。
门外的说话声急促了许多,脚步声四起,容亭匆忙一听,都有五六个人。
周擎低着声音,“还不帮忙一起摇,等会儿听到没声他们怕是就要进来了。”
容亭内心复杂,两位刚见面的新人在新房里摇着婚床。
门口的认听够了都渐渐走远去,容亭也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床上。
周擎挑了挑眉,“娘子,配合的不错啊。”
容亭忙着喘气,就听到周擎继续说:“娘子,把你边上的白帕子递给我。”
床尾五尺的距离,刚好放着一张白帕子,容亭即使再无知也猜到了这是什么,不由紧皱着眉头。
“你要这个做什么?”
周擎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还能做什么,伪造血迹,不然明天早上被那些看热闹的发现了,娘子,我们可就惨了。”
容亭动作僵硬把白帕子递了过去,“你自己弄吧。”
周擎抱着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娘子,这可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千万别说漏嘴。”
容亭强撑着唇角一扬,“郎君,这是当然的了。”
周擎从腰封处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小口子。
干净的白帕子上开出血色的花。
容亭皱着眉头,从镜奁里拿出柔软的白布。
“那个,你自己缠一下吧。”
被生生划了一道的周擎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还不忘把东西放进梨花木的盒子里。
“娘子,看在郎君刚刚为你流血的份上,不来亲自给我包扎一下吗?”
容亭扯了扯嘴角,“那你过来一点。”
周擎眉头一挑,没想到容亭答应的这么爽快,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去。
容亭利索的扶住男人泛着青筋的手臂,小臂十分精瘦,青筋突出。
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要是疼的话跟我说。”
周擎瞧着站在身前穿喜服的少女,眸色深沉的像一泓秋水,扶着他的手丰润白皙,圆润的指甲带着珠泽。
有些晃眼的白嫩,周擎移开了视线,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
“一道小口子我怎么会叫疼,你也太小瞧你夫君了吧。”
容亭动作娴熟的给周擎包扎好了伤口,“行了,你去把楠木箱里的被褥拿出来,郎君你睡地下,我睡床上,应该没有意见吧。”
容亭卸了珠钗,从榻上扔了个枕头给他。
周擎接过枕头,细长的眼睛向鬓角挑去,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娘子,我可不想第一天就分床睡。”
容亭已经合衣躺下了。
“哎——娘子,大婚之夜,不想和郎君我聊聊吗?”
容亭闭着眼,冷淡道:“记得把蜡烛吹了。”
周擎听这话一边走一边嘀咕。
“这可是龙凤对烛,要亮一整晚的。”
容亭的这具身体还带着蒙汗药的副作用,早已沉沉的睡着了。
透过红烛,少女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下抿着,看起来梦中也不安分。
周擎看着还在往上窜的烛光,猛地一吹,两盏蜡烛同时熄灭。
“一起灭掉,也不错。”
新婚的第一个晚上,两个人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