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狂啸的风雨渐渐停下,风里捎来沁凉的水汽,吹进派出所敞开的大门。
两队球员各站一方,挤满不大的接待室。
邢爸匆匆赶来,刚进门,长椅上坐立不安的乔浠立马迎上去,强忍泪意,喉音发颤,“爸,哥哥他...”
“我都知道了。”
男人挤出一丝微笑,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别着急。”
乔浠转头看向紧闭的执法办案区大门,心疼得快要裂开。
邢峥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抓尽世间作恶多端的坏人。
没想画风一转,身份对调,他裹着一身泥沼坐在里面,被执法者当作犯人进行审讯。
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她想都不敢想。
*
邢爸从执勤地跑来,身上还穿着警服,很顺利的进入执法区。
李煦伤得并不重,如果能私下协调,不至于上升到刑事案件。
但硬骨头的邢峥拒不道歉,李煦带来的律师也表示,必须按流程走,公事公办。
这么一来,局面对邢峥很不利,如果故意伤人罪成立,他作为年满18的成年人,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如若留下案底,今后司法部门的大门将永远为他关闭。
调解室内。
李煦姿态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身前摆着所谓的验伤报告,他面带微笑,声音不疾不徐,“警察叔叔,我作为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在受到恶势力打压时积极寻求法律庇护,这是对国家执法部门的信任,我也相信你们能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他声音顿了顿,继续说:“当然,我和他朋友一场,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如果他能向我鞠个躬道个歉,我还是可以考虑撤诉的。”
帮助协调的警察是个年轻小伙,之前在邢爸手下待过一段时间,一眼就认出邢峥,他低着嗓,好言相劝,“邢峥,不管怎么说动手伤人都不对,你道个歉,别把事情闹大了。”
“我和他不是朋友,也不需要他所谓的高抬贵手。”
邢峥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煦,“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得到的结果?”
李煦摊手,“你别诬陷我,我可是受害者。”
邢峥冷笑,“那就照他说的公事公办,我动的手,我认。”
警察没想到他脾气这么硬,正烦恼该怎么劝解时,转头见邢爸站在外面,。
他松了口气,起身走过去,赶忙把邢爸拉到一旁,讲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师傅,邢峥那脾气和你一个德行,油盐不进,我真不知道怎么劝。”
邢爸虽不知其中具体发生什么,可单凭邢峥的强硬态度,大概这事已经触及他的底线。
而他的底线从来没有变过。
乔浠。
不会有第二个人。
*
邢爸低声交代几句,转身离开办案区。
五中球员焦急地围过来询问情况,他嘴上安慰,“没什么大事,都别担心”,目光探及长椅上默默流泪的乔浠,他走过去,半蹲下来,抬手替她擦眼泪。
“别哭了。”他柔声细语地哄:“我们家小公主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乔浠泪眼蒙眬,往他身后瞧了眼,见他一人出来,大概知道邢峥这事很棘手,她抽泣着问:“爸,哥哥会不会被当成坏人抓起来?”
“没那么严重,只是他现在嘴硬,死活不肯道歉。”
邢爸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我再去想想办法,尽量不往最坏的结果走。”
*
邢爸起身走向警局办公室。
没多久,李煦和律师大摇大摆走出来,邢峥还关在里面。
林科大的球员们围着他高声欢呼,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跟在他身后离开警局,乔浠斟酌片刻,竟也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李煦坐上车后座,同行律师刚要关车门,乔浠突然出现,喉间隐着火,一字一句喊他名字,“李煦。
律师看了眼拼命抑制怒火的乔浠,再看向车内云淡风轻的男人。
李煦目视前方,淡淡地说:“你滚去旁边待着,我和她聊聊。”
律师点头,转身离开。
乔浠一步一步走到车门前,深呼吸调整错乱的心跳,单刀直入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煦侧目看来,车内的灯光很暗,那张温柔贵公子的脸在光下映出几分阴狠的戾气,可笑容依然标准,“乔乔,你应该问我,我想要什么?”
她没接话,静静地看他。
他咧唇大笑,自问自答,“我想要你,可你总是视而不见,伤透了我的心。”
乔浠心头一阵反胃,强忍着恶心追问,“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邢峥?”
“我想放过他,是他自己不领情。”
李煦意味深长道:“你这个哥哥拳头硬,嘴也硬,的确是当警察的好苗子。”
乔浠呼吸一滞。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煦像猜到她心中疑惑,慢悠悠地解释:“他从图书馆借出的书全和刑侦有关,我猜,他大概想走他爸的后路,只可惜遇到我,贴心帮他留个案底,这辈子都别想当警察。”
“你在调查他?”乔浠惊到头皮发麻。
“为了你,我可以调查任何人。”
他从烟盒里拿出烟,没急着点燃,看她的眼神一点点冰冷,“可是乔乔,我的耐心有限,猫和老鼠的游戏我不会陪你玩太久。”
乔浠嘲讽道:“你除了威胁人,好像没有其他能耐。”
“这一招好用,我为什么要换?”他一针见血地说:“你今天出现在球场,难道不是担心我伤害他吗?”
她没出言反驳,事实的确如此。
“我可以撤诉,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圣诞节,我要你陪我。”
乔浠心跳猛撞,两手背在身后,十指纠缠,用力缠紧,“你...你说的陪...”
李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