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黑漆漆的,大雪还在下。
他顶着风雪一路走回车里,车门一开,刚要开口说话,目光瞥到副驾驶,竟见到熟悉的人影。
“小麻花?”
他惊奇又欣喜,笑得眼眉弯弯,“你怎么来了?”
上一秒还沉浸于极度忧伤中,下一秒豁然开朗,世界都明亮了。
唐如薇端正的坐在副驾驶,如实答,“乔乔说她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闻言,他视线往后座瞥去,乔浠不在后面。
“她人呢?”
“她说她要去医院找她妈妈,我想陪她去,她不肯,非让我在这里等你。”
周霁川蹙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掏出手机给乔浠打电话。
“嘟...你拨打的电话...”
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几个都是如此。
人莫名消失,电话也不接,更加印证他的猜测。
他坐回车里,闭着眼沉静片刻,转头问她,“她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小姑娘细细一想,有些不确定地说:“她接了个电话,跑去外面接的,回来之后脸色很不好。”
“妈的。”
周霁川瞬间明了,烦躁地猛锤方向盘,余光瞥见被吓到的唐如薇,一秒熄火,轻声细语地安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她缓缓摇头,表示不在意,心里还在担心乔浠。
“乔乔是不是出事了?”
“我还不确定。”
他思忖几秒,开门下车,离开前不忘叮嘱唐如薇,“你哪里都不准去,等我回来。”
她懵怔地点头,“好。”
周霁川跑回派出所,他必须尽快找到邢爸,问清李煦所在的医院。
乔乔太过单纯,保不准会因为救邢峥心切,跳进那个疯子精心设计好的局。
*
夜里12点,风雪不停。
车子在无人的街道上狂奔,油门狂踩,车速越来越快。
唐如薇全程屏住呼吸,两手抓紧安全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侧头见他脸色铁青,喘息声沉重,想问什么又不知该怎么问,一路都在犹豫,直到车子停进医院外面的露天停车场。
他拉开车门,几乎是用跑的。
“小麻花,你在车里等我。”
“我...”
等不及她的回答,周霁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医院。
唐如薇一整晚稀里糊涂,现在除了知道邢峥被拘留,其他一概不知。
乔乔不说,周霁川也不说,所有人都在打哑谜,她想要帮忙都不知该从何入手。
正失落郁闷之际,医院大门忽然晃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等她看清楚,那人很快闪过,消失于朦胧夜色中。
没过多久,手机颤动两下,是乔乔发来的短信。
乔浠:『薇薇,我到家了,今晚好累,谢谢你能来陪我。』
乔浠:『我给周霁川发了信息,他会送你回去的。』
同一时间,车厢内响起短促的青蛙叫。
唐如薇寻着声音找去,找到被周霁川遗忘在车上的手机。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才她见到的那个人不是乔浠。
她看花眼了。
*
私人医院管理森严,过了探病时间谁也不让进,周霁川一路硬闯,护士保安齐上阵都拦不住他。
“砰”地一声,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李煦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面对来势汹汹的少年,他波澜不惊,淡定合上书。
身后拉不住周霁川的护士心急地解释,“李先生,他非要...”
李煦平静地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病房门关上,豪华套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周霁川也不废话,视线在屋里扫一遍,单刀直入地问:“乔乔呢?”
李煦露出微笑,“你挺有意思,找人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别他妈和我装,我知道你是个什么烂人,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烂人?”
李煦笑得更换,脸上青红不接的伤口看着瘆人,白色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有种死神的禁忌感,笑里透着阴森,“据我所知,我们好像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像你这种见不得光的野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周霁川清楚这家伙惯用的手段,不会被他三言两语激怒,即使那话准确戳中他的痛点,他依然能保持最后一丝冷静。
“如果我是野种,那你就是臭水沟里最肮脏的那只老鼠,明知道被人讨厌,还要死皮烂脸往跟前凑。”
他唇角勾着冷笑,嘲讽拉满。
“我知道你为什么死咬着他们不放,因为你不甘心,你自认为无所无能,结果人家乔乔看不上你,宁愿选择没你有钱有权的邢峥,你嫉妒羡慕,生出病态的恨意,说白了,你不就是一个失败者在垂死挣扎,最后一败涂地吗?”
李煦静静地看着他,眸底嗜血的杀气一闪而过,很快转换为笑意。
“你怎么知道最后一败涂地的是我?”
他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喝了口水,幽幽道:“你的好兄弟现在还在局子里关着,我只要动动手指头,他的未来全毁了。”
“还想当警察?简直痴人说梦。”
周霁川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火大,咬牙切齿地骂:“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
他说:“我们这种人,有病才有乐子,不然活着多无聊。”
“你应该最能感同身受才对,毕竟以前你差点闹出人命时,比我现在可变态多了。”
周霁川眸色发沉,“你调查我?”
“需要调查吗?”
李煦淡淡地说:“我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人,烂到骨头里,烂得无药可救。”
“我再烂还是个人,你他妈连人都算不上,骂你是狗屎我都怕狗不答应。”
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