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悬挂在屋檐下的吊灯闪烁微黄的亮光,似一条蜿蜒滑行的长蛇,串联起整个小院。
小红薯套着可爱的小碎花公主裙,双眼紧闭,双掌合十,虔诚地对着小灯泡许愿。
屋外进来的邢峥见到此景,好奇地凑近去问,“唐周周,你在干什么?”
小家伙听见熟悉的男声,扑过来一把抱住,神秘兮兮地笑,“干爸爸,我在许愿。”
“向灯泡许愿?”
她点头如捣蒜,供出始作俑者,“全世界最漂亮的干妈教我的,她说比星星灵验。”
“呵。”
邢峥额角抽搐,勾唇冷笑。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种事也只有她干得出来。
“你别听她胡说,傻子才和灯泡许愿。”
小红薯摸着肉乎乎的下巴,狐疑地看他一眼。
“怎么了?”
“干爸爸和干妈妈不是夫妻吗?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小宝宝?”
“...”
古灵精怪的小红薯叹着气,假模假样摇头,“爸爸说得果然没错。”
“他说什么?”
“干爸爸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小宝宝。”
“???”
邢峥嗤笑,全身血液翻滚如潮,快要原地冒烟。
这个周霁川。
人干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沾边。
小家伙没注意他阴沉的脸,踮着脚笑呵呵地称赞:“干妈妈真的好漂亮,是我见过最最最漂亮的。”
他抿了抿唇,忽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反驳,唯独事实不行。
*
一楼的咖啡厅几乎坐满。
邢峥正准备上楼,吧台的周霁川看见他,连忙叫住。
“你怎么也跑来了?”
“也?”
邢峥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目光环顾四周,没见到某人的身影,“还有谁?”
“你的好妹妹乔乔也在。”
周霁川两手抱胸,意味深长地笑:“你不会是来这里制造偶遇的吧?”
邢峥面不改色,“你看我很闲吗?”
“不闲。”他微微一笑,“不过和乔乔有关的事,说不好。”
他脸色下沉,“周霁川。”
“她在后院的小仓库,你要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她反正一天到晚毛手毛脚的,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去。”
邢峥移开视线,冷声冷调,“她的事和我无关。”
“你差不多得了。”
周霁川翻个白眼,都懒得拆穿他,“我第一天认识你?你邢大队长的人生命门就两个字,乔浠。你要不去我也不劝,万一她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你?”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邢峥板着脸故作冷漠,语气也急促起来,“我再说一遍,她是她,我是我,以后她的事我不归我管。”
“你全身上下就剩这张嘴硬了。”
周霁川轻哼一声,转头见唐如薇从楼梯下来,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箱,他赶忙上前接过,很自然地硬塞进邢峥手里,摆出标准笑脸,“这位股东,麻烦你把这个东西送到仓库,谢谢。”
邢峥颠了颠纸箱,确定不是诓他的,也不多话,转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就听见小夫妻在身后窃窃私语。
“我赌1块,最多一周。”
“我赌5毛,最多三天。”
邢峥悠悠回身,做贼心虚的两人一秒站直,露出同款假笑,火速撤退。
“走了走了,被发现了。”
*
后院的小仓库空间不大,两三排货架整齐排列。
乔浠正踮着脚够货架最上面的果酱瓶,浑然没注意身后有人,手指刚摸到瓶身,粗壮的手臂探过她的头轻松拿到。
她几乎在他怀里转身,仰头看着熟悉的大黑脸,抿嘴笑起来,娇滴滴的,“哥哥。”
“别叫我哥哥。”
邢峥摆出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果酱瓶塞进她怀里,转身就要走。
“不叫哥哥那叫什么?”
她在身后小声嘀咕,话里隐着笑,“老公吗?”
“...”
男人看着屋外墨黑的夜色,沉沉喘了口气,气急败坏地回头看她,见她一脸藏不住的小嘚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今天她换了身装扮,水粉色卫衣加百褶短裙,深秋的夜连丝袜都不穿,笔直白皙的细腿赤裸裸地暴露在湿冷空气里,扎着学生气的丸子头,脸上略施粉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嘴粉嫩水润。
“你...”
“哦,差点忘了,哥哥有小嫂子了。”
她失落地低头,稍显惋惜地说:“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先当个小老婆,等你分手了再上位。”
邢峥勾唇一笑,气麻了,“你还有仪礼廉耻吗?”
“礼义廉耻?”
说起这个乔浠就来劲了,往前一步昂首挺胸,他慌乱的后退,她看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就想笑,一本正经的用手比划,“某个满口都是礼义廉耻的男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半夜偷跑到我房间,抱着我又亲又摸,之前在更衣室里还拉着我干些羞羞的事,我反抗说不要,他还强迫...唔唔!”
男人听不下去,用力捂住她的嘴,耳根泛起红潮。
乔浠不服气地打落,抬起头瞪他,“干什么,敢作不敢当啊?”
“咳咳。”
他偏头藏起红头的耳根,声音轻飘飘地荡过去,“拿了东西就出去,还在这里瞎晃什么?”
她努力憋笑,好奇地凑近去看,“你脸怎么红了?”
“出去。”他恶声恶气地吼。
“害羞就害羞,凶什么嘛。”
乔浠看着装腔作势的男人被她逼得节节败退,心情好得不一般,一个优雅转身,活像只摇摆尾巴的傲娇孔雀,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气他一下。
“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