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陆遥背着一个简便的双肩包,跟柳念念一起下了楼。
二人都穿了长袖,柳念念也没有化妆。
到了一楼大厅,林彦已经在那等她们了。他背了很大一个包,里面装了吃的喝的,还有一些简单的野外生存用品。
三个人一起往北门走。
在北门签好保证书和登记表,门卫打开门放了她们出去。
这里草很茂密,山脚下也并不陡峭,树木也稀稀落落。
陆遥挑了一棵这附近最高的树,一脚蹬着低处的枝杈,试着踩了踩,然后抱着树干,动作轻盈地爬了上去。
林彦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个头不高的女孩子,居然爬树像猴子一样灵活。
柳念念虽然知道她的本事,但也没有亲眼见过,第一次见也是真的惊奇。她冲着上面大喊:“遥遥,你小心一点!”
陆遥也回喊到:“知道啦!”
陆遥爬到树梢,一手环着树干,深吸了一口高处的空气。
这才是真正的森林的味道,各种树木或浓或淡的气味,混杂着杂草特有的腥气,还有不少植物的花香,混合着有些潮湿的空气,一股脑地钻进陆遥的鼻腔。
深呼吸几次之后,陆遥环顾四周——
果然,这岛上只有学校及其附近地势比较平坦,森林这边是山地,目测海拔也相当高了。
相对海拔高的山地,树种肯定也很丰富。虽然今天不能进到森林深处,不过她也挺开心的。
看完周围的环境,陆遥掰了一根小枝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是樉木,怪不得长得这么高。
陆遥没怎么见过太多树,大部分见的是陆不追收集的木材,所以辨别树木种类的主要方式并不是看枝叶形态,而是气味。
陆遥蹲下,按照上树时的记忆,踩着几根结实的树枝,几个闪身飞速地跃下。在树下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漂亮地落地。
柳念念迎上去替她掸了掸身上粘的枝叶。
陆遥说了一下刚刚自己对地形的判断,还把刚刚掰的小树枝给两个人闻。
柳念念闻了下,皱了皱眉头,说:“好重的酸味。”
林彦闻完直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说:“我对刺激性气味比较敏感。”
陆遥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把树枝放了进去,然后说:“我想再找一些不同种类的小枝,你们跟紧我,可别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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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在这林间穿来跃去,如鱼得水。
“这个是橦木,花可以用来织成橦布。这个是枧木,有一种叫香枧的肥皂,就是用它制成的……”
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顺便学了很多木材知识。时不时地还要接着陆遥从树上扔下来的一些果子。现在正是夏末,有成熟果实的树木相对较少,陆遥决定等秋季再来一趟,顺便也往林子深处探一探。
陆遥正抱着树干摘下一颗不知名的果子,想叫树下的人接着。猛然发现林彦脚边的土块有些不对劲,她马上大喊:“林彦!别动!”
可是已经晚了,林彦正举着手准备接她丢下来的果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脚踏在旁边。本来是平地的地方瞬间坍塌下去,一时间尘土飞扬。
陆遥赶紧跳下树,但是因为太匆忙,胳膊被旁边的树枝狠狠地划了一下,一时间鲜血淋漓。陆遥没空管伤口,马上跑到坑边,柳念念也跑了过来。
还好,不是什么深坑,只是雨水冲出的一道沟,旁边的土石下方被雨水侵蚀空了,虽然看上去是平地,但是只剩一个脆弱的壳,加点力就会坍塌。
虽然没有很高,但至少也有四米。
陆遥起身一跃,也跳进沟里。
林彦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又尝试着站起来,发现除了一点擦伤,并没什么大事。看陆遥跳下来,他道:“你怎么就这么跳下来了。”又瞥见陆遥受伤的胳膊,不自觉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惊道:“怎么划这么大的伤口!”
陆遥抽出手,道:“不碍事,先把你弄上去。”
她蹲下来,让林彦踩着她的肩膀,林彦本来不太好意思,但陆遥让他别磨蹭,柳念念也说:“遥遥力气很大,她能撑住你。你快先上来,她自己可以上来。”于是林彦爬上陆遥的后背,踩着肩膀,陆遥站起来,让柳念念拉林彦一把,林彦手脚并用,总算是爬出了坑外。
陆遥后退两步,一个猛冲,脚在沟壁上踏了两步,然后双手一撑,直接翻了出来。
上来之后,林彦赶紧从包里拿出来绷带和药水,开始给陆遥包扎。
那个树枝勾开了陆遥的外套袖子,直接划在胳膊上,所以衣服倒是没破。
包扎完之后,陆遥甩甩手,觉得还好,于是回头去找那根“凶器”。
原来是一丛棗,枝上有尖刺,怪不得刮出这么深的伤口。
虽然有刺,但是花很好看,现在又正值棗花开放的季节,那一丛红艳艳的花实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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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受惊,一人受伤,她们都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于是开始往回走。
一路上林彦一直没精打采,他很愧疚自责,要不是他不注意脚下,反应也慢半拍,陆遥也不能为了救他划伤自己。
陆遥也看出来他情绪不对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啥事,但是也不想做好人去安慰他。
林彦人不错,就是太弱了。她不喜欢这种既要照顾别人身体,又要照顾别人情绪的感觉。
虽然陆遥对待朋友都是照顾有加的,但是林彦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来加她联系方式,她很难像对柳念念一样对他。
沿着原来的路很快就回到学校。
在寝室楼下大厅,林彦想开口道歉,但看陆遥一副无所谓又没想理他的样子,道歉的话还是哽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