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是音乐理论基础,是一节大课,一个班次150人,新生都要上这门课,只不过班次不一样。
陆遥和柳念念选了同一个班次,切莉是照着陆遥选的。到教室之后还碰见了柏绩和柏妍。陆遥基础不行,于是坐在了第一排。切莉乐理挺好,但是她语言不熟,怕听不懂老师说话,就和陆遥一起坐了第一排。柳念念还有柏绩柏妍一起坐了后排。
上课铃响,老师走了进来。
陆遥一抬头:嗯?这不是教务主任吗,他也讲课?
裴宁的装扮跟上回在办公室里的状态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眼中疲态更甚。不过也不难理解,既要做行政工作,还要冲在教学一线,不累才怪。
裴宁随手将教材甩在讲台上,道:“我叫裴宁,是这门课主讲教师,也是教务主任。我的办公室不在教师办公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来行政办公楼找我。咱们现在开始上课。”
裴宁讲课很生动,并不看教材,也不读讲义。还时不时地坐在前面钢琴旁边弹奏一段旋律用以作为例证。
陆遥正听的认真,忽然被点了起来。
“第一排这位同学,你来说一下十二平均律和五度相生律有什么区别。”
陆遥懵了,一抬头,发现裴宁正看着她,确实是在点她来回答。
她站起来,诚实地道:“我不会。”这个内容她看过一次,但太复杂了,想着等上课时老师讲的时候再弄懂就好。
裴宁也懵了。他只是习惯性地找眼熟的同学课堂互动,也是真没料到陆遥不会。
有点尴尬,裴宁只好说:“那旁边的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切莉也站起来,更加尬住了。
她倒是会,但是回答这个问题语言措辞有点复杂,她讲不出来。
音乐理论基础课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点了两个人都不会的情况,这可是昂纳音乐学院,能到这个学校的人怎么可能不会乐理,开这个基础课只是查漏补缺巩固基础,谁能想到有人是真的来这打基础的。
裴宁叫这两个人坐下,然后默默地翻开了教材。有人真的不会啊,不能自由发挥了。至少也得把该讲的都过一遍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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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是钢琴课。
陆遥和切莉上钢琴入门,柳念念去上专业课。都在雨霁楼,所以就一起去。约定了中午在楼下碰面一起吃午饭,三人各自去了教室。
陆遥和切莉进了一个小教室,教室里没有桌椅,地上有坐垫。之后又来了三个同学,都是表演后勤支持系的。
过了一会儿老师进来了。
嗯,还是裴宁。
看着五个人,裴宁眉头紧皱,一个劲儿地腹诽:今年怎么这么多人啊,往年最多也就三个,如果不是选课的人少,他才不带这课,光干教务处的活儿都累死了。院长是怎么想的啊,招了这么多基础差的学生,钢琴都没入门啊!
裴宁依旧重复了一遍第一节课的开场白,然后开始进入课程。
几个学生不再坐在地上,而是围着钢琴,看裴宁示范。
陆遥看着摆在前面的琴谱,又开始懵了。好多线,好多小蝌蚪,还有好多符号和单词,这是什么啊。看着看着,她就举手询问:“裴老师,这个琴谱我不认识,能不能讲一下。”
裴宁有点崩溃,挑了两门最好带的课,以为会轻松,今年这届学生是怎么回事啊!五线谱都不认识!
裴宁打量了一下这五个学生,发现眼中一片迷茫的不止陆遥一个。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走到前面黑板,开始画线,然后任劳任怨地从谱表谱号开始讲起。
讲完之后,又写了一段旋律,点人挨个认了一遍音符。
还好,裴宁苦中作乐地想道,虽然没有基础,但是也都不笨,讲一遍也就会了,只要再练一练,应当没什么问题。
过了五线谱这一关,这节课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
裴宁留了一条简单的单手旋律,让同学回去试着弹出来。然后就下课了。
这两节课灌进脑子的知识有点多,陆遥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走出教室。
到楼下,柳念念已经等在那了,她一手拽着陆遥,一手跟切莉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叽叽喳喳讲她这节课的事:“遥遥,你知道吗,我专业课的女老师特别漂亮,天呐,又漂亮又有气质,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她叫莱亚·朗。”说着说着,忽然扭头看切莉:“对了,她跟你是一个姓氏啊,那……”
切莉笑了笑说:“是我小姨。”
柳念念睁大了眼睛:“啊?……啊……那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切莉道:“没事,开学那天已经见过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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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陆遥回到寝室,本来想午睡一会儿,但太阳穴涨得难受。
她起身盘膝坐在床上,内视下丹田,调动着身体里的气,陷入冥想。
好在下午第一节没有课,她可以多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