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子甚是认同道:“不错。就这么办,回头咱们再会合。”
华飘羽应了一声,便出门而去,东方绮霞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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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江冠雄正在书房理事,江世忠径直而入,刻意瞟了眼一旁侍立着的无名。
江冠雄却仍是无所顾忌道:“讲。”
江世忠道:“是福公公着人传信说,于台长如今已是愈发猖狂了,以前忌他乃当朝重臣,一直忍让,可今日得报,那老儿竟密参他威摄后宫、有干朝政呢,公公恼火得很,想请王爷出手整治一下他。”
江冠雄冷笑了一声道:“那老不死的何曾消停过,满朝还有哪个是他不管的?纵跟本王,不也是一再作对的么?”随后就双目一觑,阴沉沉吐出了一句:“派人去刺杀他。”
书房里顿时充斥起了一种异常凝重的气氛,就连江世忠都变色道:“王爷,这不妥吧?于嶙石可是御史中丞啊,还曾当过太子之师,刺杀他那可是天大干系的事。”
江冠雄甚是阴深道:“他若非和太子情厚,本王还不至如此看重他呢。这次就先搬搬这块绊脚石,纵不成事也要让他大吃个教训。你放心,就算把天捅出个窟窿,皇兄也不会当真拿我怎样的。”
江世忠便再无多言,自去传了王营管来。
后来王营管商讨到:“王爷,属下认为这桩任务不宜人少也不宜人多,就派上六名精干刺客可好?”
江冠雄果断道:“这些事都由你作主。”完后却又看向了无名,满眼恶笑道:“把无名也算上,他不是你们那里最出色的一名刺客么,光给本王作个常随岂不是太浪费也太轻省喽?”
无名一直垂目静立着,对他们的任何话都置若罔闻。
王营管立发异议:“那怎么能行呢王爷?无名只是在后营里最为出色,那些人这一年还都只才执行着些刺探、监视类的小任务,杀人次数都有限,这种重大的任务,怎能派他前去?”
江冠雄满不在乎道:“这种任务不也是个难得的练手之机吗,正好让他去磨砺磨砺。”说着又有些来气了,“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白吃了本王这么多年干饭,甚该让他竭尽心力地报效才对!”
王营管惊愕王爷竟将如此大事说得好似儿戏一般,可又想到王爷做事必有道理,便也就释然了。
无名却想,王爷怕是连日来那样折腾他的又觉无趣了,这是又变着法的消遣他呢……
而后无名便随王营管暂回了武士营,王营管又选出了五名刺客,皆是前营里的老手,一番布置后,六人被分成了三组,无名和一个叫刘壮的分在了一组。
无名虽从不与人亲近,可他刚出道时这刘壮曾带过他,为人着实不差;他第一次杀人后吐得一塌糊涂,也是此人给他倒过一碗水喝,所以无名对他还是心存好感的。
后来二人又去了无名所住的那间小破屋商议,一时刘壮忽然静默了下来,沉郁地望着前方。
无名不由一愕,他们这些人平常就算不冷酷无情,也早都强迫自己麻木不仁,他还从没见过刘壮这样,下意识就问了声:“你怎么了?”
刘壮轻叹了口气道:“你听说过于大人么?”
无名愣了一下后,冷淡道:“那么出名的人,我怎么会没听过,大家不都称他为‘铁面青天’吗。”
刘壮先哂嗔了声:“你这小子!”再悠悠道:“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大名鼎鼎了,有史以来头一个不畏权贵、为民作主的京兆尹。我娘还曾对我说,若是官老爷都能像于大人那样好,我们这些贫贱百姓也就不会那么难活了。我当时也激动得很,直想着等我将来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他那样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说到这儿,他煞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如今我早都长大了,说得甚顶天立地,就连光都见不得,成了一个刺客,还正要去刺杀他……小时候的我可真幼稚,不懂得对于我这种出身的人来说,抱负就是奢侈的东西。”
无名心中发酸,面上却清冷如常,沉默了片刻道:“前辈,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可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得接受命运的安排,你不执行任务就只有死路一条,多想这些也是无谓。对于我们这等人来说,感情也是奢侈的东西。”
是日寅时,城中还是一片夜色,上朝途中的御史中丞坐轿便遭到了伏击。
两名蒙面刺客倏然就如鬼魅般出现,俱已利刃在手,直朝那顶小轿攻去。
于台长作风简朴,上朝也从没带过许多随从,而且此时这些人也没一个想到竟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刺大员,全都大吃了一惊,慌忙应战了上去。
数名护卫正全力拼杀那两人时,两侧却又各现出了一名刺客,瞬息就掠到了小轿跟前,一人凌厉斗上了守在轿边之人,另一人一刀扫飞了轿帘,直朝轿中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