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珍不珍贵,用在你身上也没甚浪费一说。你记住,从今以后,你一定要爱惜自己。”
无名不觉就回想起了萧寒烟的那句“你记住……”,然而一个是让他自强,一个却是让他自惜。一时之间,他心中真是五味陈杂、百感激荡,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人道:“华大哥,原来你也是会说谎的,而你也太不会说谎了。”
华飘羽这下着实一困惑,那双剑眉甚是好看地颦了起来,“你这说得都是什么跟什么哦,像绕口令似的?”
无名真已觉得他可爱至极,迸发出了天真的喜悦之情道:“华大哥,原来你也不是一直都聪明绝顶的啊!”
华飘羽也不禁一笑,爱嗔道:“又来了,臭小子。”
无名这会已全然轻松了,言笑无忌道:“华大哥,那你能放开我了么?我现在可是连一点想死的心都没了。”
华飘羽顿时“噢”的一声,竟有些仓皇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全忘了!”一边忙为他解穴,一边还愧疚得说个不停:“封穴不但难受,还对身体有害,我竟还封了你这么长时间……看我这脑子,都是我不好。”
无名却又异常沉静了下来,深深地凝视着他,忽然极其真挚道:“不,华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华飘羽竟愣了一下,随后眼中就绽出了那暖阳般的光芒,甚是温柔道:“小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很想能亲近些地称呼你。”
无名没什么犹豫道:“我叫无名。”
华飘羽轻蹙了下眉道:“无名,这叫什么名字?”
无名不由一酸涩,已深埋心底多年的那份伤痛翻腾了一下……而华飘羽这就似已了悟了他的不堪身世,满含着温情和安慰道:“那我能另叫你个名字么,只介于你我之间的?飞云,好不好?就像天上的云,可以摆脱一切束缚,自由且清白地飞。”
无名双目一阵发烫,痴痴地道:“好。华大哥,我是白云,你是白羽,我愿能伴着你一起高飞。”
华飘羽的目光感荡了起来,对他用力一点头,甚是动情又似在郑重承诺着什么道:“飞云,我此生没有同胞,从今日起,你就如我的亲兄弟;未来可期,我定会与你一起高飞。”
而后,他就为无名治起伤来,给无名浑身上下又一次的那么多伤都一一上药了,尤其是到了那脚趾时,他不管无名是多么地过意不去,就屈尊俯在他的脚上,一点一点、轻柔细致地把他那十只趾头全都上药和包好了。
无名早就想哭了,可还是没有流出泪来,自从儿时那场巨变后,他就强迫自己无论有多难受,都只许在夜半无人时才能流出那软弱的泪水。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人身旁,那个自己最思念、最渴盼,感到那么温暖、那么亲切的人,而现在这个人,竟似比那个人还有种温柔体贴的味道……
华飘羽给他妥当穿好了一切衣物后,就似很突然地抱了一下他,深含心疼与安慰道:“飞云,你受苦了。”又鼓励道:“人生多罹,我们都要面对。我不求你有多么勇敢大志,只求你能平安和存正,将来过上平常人的美好生活。云弟,你一定要坚持,好好地活下去。”
无名紧紧倚着他那若带枫叶之香的怀,眼泪蓦然就夺眶而出!
华飘羽感受到了,又半谑道:“别难过,还有我呢,如今我虽力有不逮,可将来我定会做你一生的靠山。”
无名不由又想起了萧寒烟当日之言,两相对照,那心情真已都不知是何滋味,激感得愈发靠入了他怀中,眼泪如绝堤洪水般再无顾忌地涌流出来……
最终,华飘羽再次抱起了他,带着他无拘无束地如云飞翔!
无名真希望这时光能永久延续,可实是很快的,华飘羽就将他送到了王府附近的一隐蔽处,轻轻放下了他道:“云弟,我不宜再往近处去了,你自己回去,也别太着急,看弄痛了脚。”
其实他临行前已嘱咐过不少,可现在还是又关切得近乎啰嗦:“我这方会做好保护你的一切事宜,你也要记好我教你的措辞,也别忘了自己随机应变。”
无名倒没再优柔多说,只对他一点头道:“我都晓得的华大哥,你快走吧。”
华飘羽最后深情看了他一眼,一复刚强之色,红衫一展便洒然远去。
无名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凝望着他背影消失之处,心中直如在流着泪、滴着血般:“华大哥,飘羽哥,我,还能再见到你么?还能再像今日一样和你那么美好地在一起么?”
随后,他就一把扯下了蒙巾,深吸了一口那自由的空气,头也不回地向王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