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烟怒笑道:“那你就自己去死吧,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莫离掉头就是一声:“你闭嘴!”又赶紧回向了华飘羽道:“飘羽哥,你就不要再为我作什么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不是因为你才在一块的,我们本来……本来就是一伙的!就是我求他去救你的……”
华飘羽的目光一下就变成了一片震惊,又迭荡起了万千情绪,没法理解的、猜测不定的、心痛惋惜的,竟让莫离有了种强烈的羞耻感,活像作了贼、犯了罪般,几乎不敢与他正视……
但听华飘羽又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莫离又一阵心潮澎湃,捧起了他的手,就像捧着他那颗珍贵的心一样,热泪盈眶道:“飘羽哥,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全知道。”
华飘羽竟也一下就红了眼眶,痛惜尽露道:“飞云,你不能,和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
萧寒烟一声暴笑道:“混蛋!”动步就走了过来。
莫离一跃而起,张臂就挡在了华飘羽身前,直冲他目如喷火道:“你要干什么?有我在你休想再伤害他!”
萧寒烟傲然一停步,寒光慑人道:“就凭你?”
莫离却对他早无畏缩,立刻激烈一顶:“就凭我!就凭我这条烂命!”
万没想到,萧寒烟明明气得要命,却没有发作,竟是深吸起了气,一口接一口的,连说了两声:“我为了救你……为了救你……”却又都没下文了,最后只咬牙迸笑道:“原来你这条命都是为了奉献给他的,真好!”
莫离又立顶一声:“没错!不是为他难道还是为你么,你还当我像以前一样傻呢?”
萧寒烟再无二话,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莫离这会已是高度戒备,却还是根本没法躲抗,直接翻倒在了一边——其实萧寒烟打他的这一巴掌还没有在酒楼那里打的重呢,而且那一巴掌其实也没下重手,看着是让他都跌下了榻去连滚了两圈,可他别说像贱奴那样口中渗血的受了内伤,就连脸都没有肿。
莫离马上就跳了起来,强忍羞愤地一按正要竭力扑向他的华飘羽,一脸硬倔道:“你别管。”随即又转向了萧寒烟,高高昂着那张脸道:“萧教主看来很喜欢打人耳光呢!那就来,尽管打!使劲打!不打死我都不算完!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从这过去!”
萧寒烟双拳一捏,骨结都喀嘣作响,那本缠着绷带的右手中竟都渗出了血来。
可他也就那样强行忍怒着,并没再动手时,贱奴却已急冲了上来,直接就抱住了他的手臂道:“主君你可别再加深他的误会了!而且你现在的身体也不宜动气啊,还是赶紧歇息一下,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莫离看得出贱奴虽是在保护自己,可也是在无比真挚地关顾着萧寒烟,他对萧寒烟就像是个一片赤诚、死心塌地的忠犬一样。却没想到,萧寒烟非但半点不感好,还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暴怒道:“我叫你好好守着他,你是怎么给我作事的?”
莫离不料他竟会如此糟塌贱奴的那份心,眼看贱奴都被扇得飞了出去,直跌到门边才停了下来,可他马上就翻身跪起,对萧寒烟俯首恭顺道:“是,全是奴子的错。”
莫离若非不敢离开华飘羽半步,那早就奔去了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那副样子,心疼得都像要裂开了,直冲萧寒烟叫道:“你少拿他泄愤!刚才都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他……他是发现外面有人追来了,必须去察看才离开了我的!”激动得语塞了一下,又满怀痛恨道:“你这个吸血鬼,大变态!被我撞破了恶行反还迁怒于他,不停地残害人!”
萧寒烟虽没听过“吸血鬼”这词,可当然也能知道意思,气得又来了声:“混蛋。”
莫离干脆破口大骂:“你才是个王八蛋!”
萧寒烟缓缓睁大了双眼,竟似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莫离一梗脖子道:“我说你就是个王八蛋!”
他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么激动地一挺脖间,那圈绷带上又渗出了一丝血迹。
萧寒烟那本已如火山要喷发的怒光顿时凝住了,再一点一点地灭了下去,最终竟似懊丧地叹了口气,侧过了脸去,都不能看他地艰难说道:“莫离,今天是我……不对,激得你都险些丧命,可我之后……已是在尽我所能地补偿你。我去王府救他没有什么,却意外遭到了另一伙人的追杀,他们本也是去劫牢的,对这个人是势在必得,我今日体力有亏,手上还托着他这么个大累赘,对付他们着实有些吃力。刚才我也就是因内力跟不上了才会吸他的血……我一直都是在为你尽力地救他,并非是在害他。”
贱奴简直震惊地看着他——萧寒烟平生从来不爱对人解释,更不会对人低头;作这种事对于他而言可是比死都难,可他现在不但对莫离作了,而且还是表述了这么多!
莫离也大愣了愣,可他其实是从决意自杀时起对萧寒烟的心就已经变了,觉醒后更是唯有憎恨,此时的他倒也不是认为萧寒烟的话就不可信,而是根本就不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