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来人叫小乞,正是先前上过山去的那两随从之一,后来铁血又安排他在城中给自己传报消息。此时铁血见到他,虽连马都没停一下,却张口就问:“主君怎么样了?”
小乞顿时“嗐”的一声道:“追着他去的人早就收兵了!我说头儿,咱教主那天神一样的人还用得着你担心?”
铁血没好气道:“你知道个球,主君今个负着内伤呢,不然还有那伙人蹿跳的份儿,早他娘的屁滚尿流了!”
小乞一边与他并辔而行,一边咂舌道:“天爷,还有这事?这……这什么人还能让主君负上伤的?”
铁血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又赶紧道:“那别的人呢?”
小乞就像炒豆子道:“那个叫什么贱奴的和主君一走后,大家就都按交代好的麻利开溜了,受伤的也都有人照应。只有那个贱奴,哎哟雷野追了他没几步就回过神了,直气得哇哇大叫,应是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吧,竟都再不管主君了,就疯了似的只认定了他追!那贱奴可真不亏是主君调*教出的人,功夫好得吓死个人,和雷野他们时打时跑地愣是纠缠了半天!可那也就到极限了,大雷公死追着他不放啊,他还能有啥辙?我往你这边赶时还没收到结果,可眼线们说铁定是会被擒住的,唉,可惜个了的啦!”
铁血沉默了一瞬,也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好歹也算完成任务了。现在咱们只能小心把自己这趟差使也办完,好好地把人送到景县,交给北边来接应的人,可千万不敢出什么差迟。”
小乞朝车厢那边探了下头,压声道:“这位‘新奴儿’到底是什么人啊,主君如此重视他?”
铁血这会心情烦闷,随口就道:“还能是什么人?娈宠呗。”
小乞方怪腔怪调地“噢——”了一声,那车上便门帘一飞,莫离已倾出了身来,字字铿锵道:“铁堂主,我可以是他的奴儿,但绝不是、娈、宠。”
铁血自打他坐上车就见他像被抽了魂般,这一路上又没听见他有半点动静,只当他是已困觉了,哪知他非但没睡还如此精神,把自己的闲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着实有些尴尬道:“啊?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莫离怪异地一笑,从车上一跃而下。
铁血急忙叫了声“停”,也跃下马来,诧异道:“你这是作甚?咱们还要抓紧赶路呢。”
车夫已拉住了车,小乞和前后各有的两名手下也都下了马,疑惑又警惕地看着莫离。
莫离直言不讳道:“我不走了,我要回去。”
铁血都被他给说愣了,难以置信地使劲看了看他,道:“你说得什么混帐话?”
莫离更加明确地告诉他:“我要回去找贱奴,之前我以为他会没事,可现在根本不是这样,我绝不会丢下他自己走。”
铁血又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一堂之主的常态,威风凛凛道:“小子,原本你是主君的新宠,我区区一堂主不敢对你无礼,可你若是让我交不了差那就另当别论。你有义气是好的,可你回去也不济事,况且咱们都要听从主君之命!你现在就给我坐回去,别再耽搁。”
莫离一阵焦躁,却自控了下来,十分真挚和用情地说道:“铁堂主,贱奴他,是我的兄弟。现在他有难了,我正该去与他同当,水里火里都应是在一起的,岂能一走了之呢?”
铁血着实有些动容了,可随后又一硬脸,给他一示意那前后手下道:“你是要自己回车去呢,还是要我用强?”
莫离一下就激忿了起来,竟骂了声:“妈的!你们就都强得很,只有我一个是弱的是吧?”然后竟也很邪气地一笑:“铁堂主,你刚才称我什么,娈宠?那还真说不定呢,你就不怕今天得罪了我,将来我会在咱们至高无上的主君枕边吹吹风,挑唆他要了你的命哦?”
铁血这会真是总能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随后皮笑肉不笑道:“‘新奴儿’大人,你是个新来的吧,对本教好多情况还不了解吧?我告诉你,虽然咱萧教主确实是特立独行,可本教自创立以来,历代教主的作风就都是严酷至极的!我若完不成任务,同这些兄弟们现在就得死,你说我还顾得了那将来的事么?”
莫离再也无话可说,懊恼地一甩头,决然跃回了车去。
马车很快又原样行驶起来,莫离沮丧地坐在车中,回去的心意却丝毫未改!他想既然铁血不肯放他走,那他就只有自己偷跑了,并且这样也能让铁血等人减免罪责。
当然想要偷跑也是倍难倍难的,然而今天老天却赐给了他一个机会。
前面的路口上新设了一道关卡,布置了一大堆官兵,只查出不查进。
铁血眼看夜里定王那方还是在暗中行事,这会就已是在大张旗鼓地追拿逃犯了,他当然也不会节外生枝,给手下们递了个眼色,大家都恭顺地下了马配合盘查。
一小官长“吃惊”道:“嘿呦你们这伙人是要干甚去的啊?瞧这一个个都高头骏马的,还都身强力壮,可不像什么良民哪!”
铁血满脸堆笑道:“回禀大人,小的们正是城西马行里的伙计,哈哈最不缺的就是这马和一身下苦的力气啦,这次是专门护送我家少爷到景县他姑母家去耍两天的。”
那官长不置可否,一声喝命:“都给我挨着个的仔细查!虽说那逃犯是又伤又瘸的,也得防他伪装了地混在这伙人中。”
那些兵士们都高声一应,上前行动了起来。
铁血骇然道:“敢情还真是出了什么逃犯啦?那各位官爷们可一定要好好查,可千万不敢让小的们落下什么嫌疑!”
那官长轻蔑一笑,当然也能看出他是个领头的,便只与他问话。
后边车里的莫离正想趁机下车,便听门外一声厉喝:“里面的人出来!”
莫离还哪有不从的,别提有多配合地下了车,也是作出了一副恭顺样子,任由那名兵士查看。
铁血被那官长盘问得脱不开身,却一直在分心关顾着他。
而莫离的体貌本来就和华飘羽大相径庭,就连那点颈伤也都遮住了,整个人没有一点可疑之处,那名兵士只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就判定:“不是!”
铁血直打哈哈道:“当然不是了!”
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