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给二人讲道:“教主宠爱龙子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龙子小时候也挺可怜,老教主那人就是个不着调的,又喜怒无常,好的时候都能把他给捧上天去,不好的时候又活像捡来的般生生往死里打。咱教主事师如父,把龙子也就看作弟弟般,所以特别地怜惜他,从小就把他带在身边自己养着,尽量躲开老教主发疯的时候,实在躲不过了还总为他挡打。
二来龙子其实可是很上进的,他身为老教主的独生子,可没受过那些残酷的训练,但他自己就十分刻苦,武功练得也确实出众。咱教主特看重自强的人,对他当然就更是喜爱了。
三来龙子对教主也是好得要命,他对他亲爹说白了就只有利用的,平常对别人也都是恣意乖张,对教主却是又懂事又体贴;他若犯起混来,全教谁都拿他没辙,就只有教主能管得了他。
“不过教主把他就当作亲弟弟一样,并且还是个小去很多的弟弟,一般也硬不下心来当真对他怎样。而且教主觉得他那性格乖张的一面,大抵都是小时候老教主给造成的,所以总是顾让着他。
“两年前那位老平等王退任时,老教主又像抽风似的对龙子父爱泛滥,非要把他扶上那殿主之位。咱教主在公事上都是尽量公正的,他是宠爱龙子,可不是宠惯,这件事他并不同意,他认为龙子虽然出众,可还远不够胜任一殿之主。
但老教主那人岂是别人能拗得过的,何况教主还事师极孝,那时他又刚继任大位一年,教里那些老魔头们本就看不惯他那治教作风地总在给他找事,此际更是全向着老教主的。
于是龙子就成了平等王,本教自创立以来,只有咱教主是年仅十五就成了楚江王,空前绝后,龙子这就算是第二人了,但咱教主凭的全是真本事,龙子可就差太远了,凭的全是他老子。”
莫离本还有些顾忌现今他们车前车旁的全是龙九卫之人,却见贱奴只似实事求是地说着,声音虽不高,却就和他平时一样,并没有怎么避着那些人,莫离便也不再在意了,问道:“贱奴,那你这么老实宽厚的人,应是既不会讨厌谁也不会招惹谁的,又怎会和他彼此都像是有仇呢?”
贱奴道:“他那么骄傲的人,对我这个最低贱的罪奴本该是不屑一顾,可他从小就看出教主对我又严酷又关照——其实是非常不同的,所以就特别地嫌恶我,总是找我的茬。他……怎么说呢,对教主有种很强的情结,恨不能教主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向来只要我能和教主有所亲近,他都要想方设法地把教主霸占去,真是又幼稚又气人。我真是,从来也没有那么讨厌过一个人。
“现在他那双狼眼又看出教主对你也是有些不同的,你又这般出色,还和我要好,他就把你也嫌恶上了,你以后可要小心些。”
莫离登时恨笑了一声,“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
贱奴道:“你别赌气,他在教里也就跟个名符其实的太子一样,你能躲着他还是躲着他的好。”
分辉正专注地听着他二人说话,贱奴却突就盯住了她:“小辉,你也要小心。他昨儿提到的那个小妹,名叫崔闭月,是教主的义妹,比龙子还小一岁,教主虽还挺重男女之别地对她没有对龙子那么亲密,却也是异常疼爱。她表面上也确实挺可爱的,还把龙子哄得也极好,龙子对她也就像亲妹妹一样,龙子这个人还很爱充英雄,对她颇有种保护欲的。”
分辉一听那女孩叫闭月,就想:“那可能是个大美女吧?”然而等到听他说完,便甚是纳闷了,忍不住道:“落寒,可这些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我又有什么可小心的?我只要去教里祭奠顾大叔一下就走了。”
莫离每次听到分辉这样称呼贱奴都异常不快,其实他自得知这是贱奴最喜欢的一个名字起,就也挺想这样称呼贱奴的,可“贱奴”此称他已经习惯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贱奴把这事第一个告诉的是分辉而不是他,他就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别扭地不愿和分辉一样用这称呼了。
再说贱奴只注视着分辉,目光变得有些奇特了,“那要是教主不想让你走呢?”
分辉愈发纳闷了:“这……这非亲非故的,我不过是照料了他几天,他干吗不想让我走啊?”
贱奴却不回答了,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道:“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当晚诸人住进了螭吻提前去包下的一家客店,同住一房的萧寒烟和龙子就在二楼那房中用饭了,并没有下来,其余的人都在一楼大堂里吃着。
分辉自是和贱奴、莫离坐了一桌的,龙九卫都聚在了另一块,两下里显得泾渭分明。
莫离如今已知这龙九卫依次叫作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趴蝮、睚眦、狻猊、椒图,这伙人对贱奴和他都很不待见,对分辉倒还蛮客气的,可能因分辉是个女孩,长得又秀气……
分辉今晚有点胃疼,随便吃了两口就回自己房间了。
莫离只听龙九卫似也不大避着他俩地大聊了起来——那个最爱说话的蒲牢道:“希奇,真希奇,咱教主可是罕有带回过女人的,上一次也就是崔主儿了,这都多少年了,又冒出来这么一个,这小妞儿到底是什么人哪?”
趴蝮道:“你没听见说是什么护者吗,这次是专门给教主看护伤口的。”
蒲牢嗤笑道:“哪有那么简单?无论什么护不护者的,咱教主纵是受了多大的伤,你几时见他让女子给照看过?”
最稳重的赑屃道:“行了,这么多饭菜还塞不住你那张嘴的?看把你给能的,还分析起教主来了呢。”
狴犴却道:“嗳老大你别说,咱教主这辈子,只是有时会和妓*女消遣一下,可从不真正地亲近女子,就只除了崔主儿,虽说他对崔主儿也就像妹妹一样,可崔主儿那就是独一份的。现在却又多出来了这一个,教主就算真是要她给看伤的,也不至于还巴巴地带回教里去啊?我看这事也不简单。”
螭吻也道:“而且这丫头不一样,跟教主以往相交过的、还有咱们教里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通体都有种清新高雅的味道。”
赑屃方啐道:“你还懂什么高雅啦?”蒲牢就已得意洋洋道:“听见了没老大,大家的眼睛还能不比你一个人亮的!”又管自大白活起来:“崔主儿啊,当年那是个无依无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