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辉还未及说话,小可爱怀瑜又上场了:“易姐姐,我们本还怕教主这一生都不会和谁相爱了呢,幸亏这世上还有你!你就是无可替代的,拜托你一定要和他好下去。”
他又拉了下怀琼道:“教主是我们这些少童从小就最崇拜的人!可他那般了得,自己怎么逍遥享受不成,却非要为我们历尽艰难地,把这本是黑暗血腥的大魔教,改造成了这么一个美好祥和的大家园;他也就像我们的一个大家长一样,一直含辛茹苦地保护着我们。”
莫离想起了初来那天见到的那些美好情景,也是一阵感慨,只听怀瑜不停地说着:“他就是想尽量让我们生活在一个良好的环境里,不要也变成那样的恶徒。我们这代人真是比哪一代都有福的,备受教主恩德,如今又有了易姐姐你,你就是教主的那个……那个什么贤内助,以后会和教主一起让我们过得更好的!”
众人这会见他就像个小大人般说着十分深情的话,本还都有些感动,谁知他又冒出了个“贤内助”来,不禁又一阵哄笑。
分辉的脸都羞红了,却也和大家一起欢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再表露感伤忧虑等情绪,共同维护着美好的气氛。
众人又随便说起话来,直至天已很晚,分辉心中的焦虑藏都快藏不住了时,萧寒烟终于回来了。
分辉急忙迎了出去。萧寒烟不想她还在等着自己,先是惊喜了一下,随后却又有些顾虑了。
分辉当即看出了他的心意,急切地一观他身上:“烟哥哥,你是不是又受伤了?!”
萧寒烟下意识就单手紧了下领口,又如常道:“分辉,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分辉却凝眉注视着他:“烟哥哥,你那么重的伤我都看过了,现在还有什么不能看的?还是让我为你料理一下吧。”
萧寒烟也已想到她应是已听玉侍说过些情况,否则不可能猜得那么准,此时又听她这样说,便道:“也好。”随即亲柔地拉住了她的手,带她一起回到了内室去。
怀瑾等人把所有用物送了进来,就十分自觉地退下了。
萧寒烟稍事清洗了一下,便解起了外衣。分辉侍候着他把那袭黑色长衫脱了下来,整好搭在了一边的衣架上。
萧寒烟坐在了床上,解起了里衣。当他把那领口一分开,立即露出了就在颈下的一道青痕;再打开下去,整个胸腹间纵横交错的道道伤痕就映满了分辉的眼帘!
那些伤痕皆是棍状的三指多宽,或青或紫,僵肿高起,还有不少处都已破了,渗出着刺目的血来。
因萧寒烟今天穿的里衣都是黑色的,此前衣上也没看出什么血迹,这一下分辉真是触目惊心,正加倍小心地要帮他脱掉那件里衣时,萧寒烟却已自己一把就脱了下来,浑不管有没有被血粘住的地方。
分辉一个悸栗,随即只见他那后背也是布满了伤痕,且比前面的还重;整个上身,竟是连一块大些的好肉都找不出来了!
分辉之前虽也担心得不行,可萧寒烟毕竟武功那么高,她还是没料到他竟能被打成这样,这看上去别说是抵抗了,就连躲避都没有!
分辉简直难以置信道:“烟哥哥,你该不会……该不会是连躲都不躲地让他打吧?”
萧寒烟竟然好笑道:“我师父打我我躲什么?”
分辉都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了,满含心痛和嗔怨地一看他。
萧寒烟又被逗笑了,不胜疼爱地抚弄了一下她那含嗔的秀脸,理所当然般道:“师父之打,任何做徒弟的也都是该受的啊。除非是那种根本就不配为师的,我这可是恩师呢。”
分辉好生气苦地想:“你那师父也没什么配为人师的吧?对你从来都是任意苛责、百般折磨的,名为严训实为虐待,若非你自己坚强能耐,早就被他‘教育’死了。就连当初那一份恩情,亦是因他看上了你那非凡的品质,否则他哪有那么好心救你?”
嘴上只道:“可他现在是有疯病啊,又不是正常为师时的教笞,你怎么还能就那样顺受着呢?”
萧寒烟这才自省般的眨了下眼,“哦,也不是,是因鬼医说让他发泄出来比较好。”
分辉也这才想起怀珺说过的这个理由,面对着他那满身伤痕,再也忍不住道:“烟哥哥,你就是只要别人对你有一点好,你就能重情重义到一辈子都竭力回报的,对你雷师兄是如此,对你师父亦是如此。你师父以往对你都可谓残酷至极,就算是严师,你可从小就又自强又优秀的,远远超出同辈,还有哪一处是该责打的,他对你的教习其实就是虐待。而你,对他感恩终生也罢了,竟还能孝顺到这个份上。”
萧寒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便只笑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哦,都是贱奴那死小子告诉你的吧。好了分辉,我自己都不委屈,你又为我委屈什么?”
分辉便也不再多说,去把一些治伤用物取了过来,放在了床边小桌上,准备先给他料理那背上的伤。
萧寒烟上了床去,又是侧身盘坐,只是这次身板没有挺得那么直,就很放松地坐着,微弯着些背,可那一身的肌肉和线条还是那么的优美动人,真是不管什么姿式都好看得要命。
分辉也斜坐在了床上,先拿了一块白布,轻柔地沾拭着他背上破口处的血,一边细观了一下那些僵痕,心疼得不行道:“这究竟是用什么打的啊?”
萧寒烟道:“他还是教主时就打造的一根权杖,这些年还要当拄杖用了,更是日日都不离手的。”
分辉能想象到那种权杖必是很粗大很硬实的,甚显威风;而且一个人在犯疯病的时候都是力大无比的,何况他师父原本还是个武功高手、残暴魔王,这般打起人来可得有多疼!
分辉光想想都觉得心寒胆战,焦虑道:“烟哥哥,可你师父的病听说是好不了的,你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受下去吧?”
萧寒烟含笑道:“那有什么不能的?你放心,这种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师父以前名下也有不少弟子,可他始终最重视的就是我,亲自教得最多的也是我,在包括我师兄的偌多徒弟里,他对我就算最好的了。如今他弊病缠身,何等痛苦,我又替不了他什么,只是挨个打就能让他舒服一些的,难道我还不该以此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