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的抱手行礼:“老奴恭喜贺二公子。”
贺子顷还没有回过神,随便问了句:“恭喜什么?”
“你与贺大公子平叛了边塞打了十几年都战事,又追杀了大批叛军。皇上册封贺大公子为骠骑大将军,册封你为大都督。圣上还下旨再过七日就在宫中举办庆功宴呐。”李公公说道。
“好。”贺子顷向李公公行礼后就走了。
整个贺府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贺子顷进来时没有被人注意到,他绕开人群走进的内院。
自从他看见了那疯婆子的眼睛后,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他见四周没人,悄悄走进了贺朝佯的书房。
贺家有一本家庭族谱,里面记录了贺家去世的人以及死因,也包括十四年前他失踪了几个月后突然从河底捞上来的姑姑——贺季茴。
贺子顷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贺朝佯正带着贺子杌上前线打仗。是贺季茴一边操持家里丧事,一边照顾襁褓中的贺子顷。
贺子顷似贺季茴如亲母一般。直到贺子顷四岁时,临国和亲公主赵映柳生下容予时,贺季茴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京城上下猜测,贺季茴指不定还对护国大将军姜夔念念不忘,见临国公主已生下孩子,自己彻底没机会了,伤心欲绝不知跑到哪颗树下吊死了。
那时贺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又过了几个月,将军府送来一具死尸。尸体被水泡得严重腐烂,面容不清。贺朝佯也是从女尸腿上的蝴蝶胎记辨认出这是贺季茴,随后随便张罗着就将贺季茴埋了。
可当贺子顷今日看见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丹凤眼时,他怀疑地底下的埋着的人不是贺季茴,准确的来说姑姑还活着。
贺子顷打开族谱,翻开贺季茴的那一页。里面只有寥寥几笔:
贺家第三代,贺季茴,溺,终年十七。
贺子顷合上族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将族谱放回原位后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贺子顷回到自己房间后,桑解也回来了。
“主上。”桑解抱拳行礼道。
贺子顷:“你妹妹安置好了吗?”
桑解:“多谢主上关心,欧阳总管已经在府中给桑榆找了份差事。”
“那就好。”贺子顷转身对桑解说道:“和我去一趟汝沁王府。”
桑解不解,主上去哪里做什么,但也不好多问。
申时。汝沁王府。
十几年未来过,昔日的将军府也变成了汝沁王府,外观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依稀记得,当年护国大将军迎娶临国和亲公主时,场面是何等气派,轰动了整个京城。那天,姑姑穿上了一件红色的长裙,早早地坐在镜子前打扮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问了贺子顷多少次“姑姑今日好看吗?”
贺季茴拉着贺子顷的小手走到将军府对面那个茶馆二楼靠窗户坐着,就这样呆呆着看着姜夔牵着赵映柳的手下轿子,跨火盆和射箭、拜堂……时不时的还苦笑着擦擦眼泪。
贺子顷当时不懂姑姑为什么要哭,大将军成亲是件造福两国百姓的大喜事。到今日,贺子顷也能理解一点了。
后来姑姑失踪了,大将军就时时往府上走。祖母几次都劝诫大将军别来了,说这样容易招闲话,大将军也知道,后来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桑解,去敲门。”贺子顷面无表情说道
“是。”刚刚来的时候主上心情就不好,怎么一看见这汝沁王府心情更不好了。
咚咚咚。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拿着扫帚的下人。
下人将扫帚放在门口,急忙下来行礼问道:“不知阁下是谁?。”
“贺家贺子顷,找汝沁王姜夔。”贺子顷说道‘姜夔’二字时语气稍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下人看了眼贺子顷那充满戾气的眼神,下了一个哆嗦:“稍等。”
下人拿着扫帚进去了。
“侯爷,门外有个少年郎要见你……”下人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不见。”
下人支支吾吾的又说:“他……他是贺家人……”
姜夔手上的毛笔突然断成两半,愣了几秒,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下人急急忙忙出去请贺子顷二人来到客堂。
贺子顷坐在西边宾客位置上,冷冷看着主座上的姜夔。
桑解手心替贺子顷捏了把汗,这姜夔好歹是昔日的护国大将军,手握兵权,除了当今圣上,他是这京城中最有权威的人,主上怎能如此看着汝沁王。
“你是子顷吧。”姜夔开口打破安静的局面。
贺子顷脸色稍微缓和:“正是。”
姜夔笑了下:“想当初我初见你时,才刚牙牙学语,如今一晃年少有为都当上了大都督了。”
贺子顷直接扯开话题:“今日我来是想请问王爷一些十四年前的事情。”
姜夔听到他想询问十四年前的事情,由笑转悲:“是你姑姑的吗?”
“正是。”贺子顷回答。
贺子顷:“十四年前,姑姑不见,几个月后将军府抬来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说是我姑姑,想问问将军怎么知道的。”
姜夔沉思道:“当年我派了大批人马寻找季茴,都快把这京城翻过来了。找寻无果,这时下人来报说城郊河岸上飘起一具女尸,我前去查看时,女尸已在水底泡了太久,无法辨别,只能通过腿上的蝴蝶胎记……”
贺子顷打断道:“所有你和我爹都只是因为区区蝴蝶胎记就认为她是我姑姑。”
姜夔:“我理解你的心情,谁都不愿意相信季茴已经死了……”
贺子顷眼里微微泛红道:“我姑姑没有死,她在花满涧。”
贺子顷也不确定今日看见的那双熟悉的眼睛是不是贺季茴,但是他十分确定那几个失踪的官宦小姐一定在那青楼里。
各地官府不敢进去找人,但是廷尉府可以。除了当今圣下,能调动廷尉府的只有姜夔。
姜夔心头一怔,缓缓说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