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口罩,向别人解释自己过敏不方便摘下来。
长马尾扎得很高,加上被发现后直白注视的目光,佐久早倒是感受到某些潜伏在平静下的肆意张扬。
“白川同学也是经理?”佐久早觉得自己应该打个招呼。
“不是哦,我是坚定不移地归家部。裕纪是第一次当经理,这两天没事,我就来帮帮她。”白川站到了佐久早身边,她一米七左右,在男生身边依旧感受到十足压迫感,“在这里碰到你倒是很出乎意料,感觉佐久早同学更像是会远离人群的那种类型。”
“确实,我不喜欢人群。不过队友的话,不用手触碰我倒是可以忍受。”佐久早搓搓手指,回忆着以前的事面露嫌弃,摸着书包里的消毒剂安心:“至于其他的,我准备了消毒剂。”
白川挑挑眉笑道:“未雨绸缪,很慎重啊。”
入部的事很快结束,排球部的监督和教练也到场。
“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列队热身,准备练习赛。”羽田教练把有比赛经验的新生分开组队,进行三局制对抗赛。佐久早与古森分开,己方三人加上替补二传,对面四个新生。
佐久早手上持球,视线从对面球场收回,按照自己曾重复千百遍的动作,抛球、助跑、起跳,丝滑地串联,力量从腰腹传递向上,手臂顺势挥出,手腕内旋,排球如同炮弹发射,运动轨迹出现改变,砸在古森没来得及调整到位的胳膊上,随即被弹飞出界。
哨声响,发球得分。
对抗赛打得磕磕绊绊,每个人的水平不在同一基准,破绽和失配处处可见,不过两队情况半斤八两,倒是打满了三局,新生之间也迅速熟稔了起来。
对于佐久早来说,比赛结束意味着折磨开始——在被一个队友出其不意搂住脖子庆祝之后,他皱着眉用阴沉的神情逼退了剩余跑过来试图击掌的同期。古森在一旁边看戏,边解释着“他不太习惯肢体接触,别在意。”
集合后,教练把训练菜单发了下来,又把对抗赛的每个部员单独拎出来指导。
训练结束,佐久早走下场,白川靖枝给水瓶贴了名签,还没拆封的毛巾摆放在一旁,经理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原来佐久早同学是很厉害的排球选手啊。”白川抬头,看着来人浑身是汗,把毛巾袋拆开递过去,“从场外看感觉很……嗯……热情。”
“嗯……多谢。”佐久早抽出一条毛巾,拿起自己的水瓶喝了两口,“你把‘热情’这个词用来形容我,它可能会哭。”
“啊,不是说那种很热烈的肢体表现,就算你打球再帅气,滤镜也不会厚到蒙蔽我的双眼。是……”白川蹙起眉头,很快又松驰,“是凝视和专注。”
佐久早少见的从与陌生人交谈中接受到“让自己觉得”正面的反馈,这些形容词落在自己头上很是新奇。
同龄人间,伴随他十几年的形容词大多是“孤僻”“冷漠”“怪异”,或许有些正面词汇也多是“天赋”“才能”之类。被说“热情”,还是第一次。
“是吗?可能是我已经身在链式反应里了吧。”佐久早的目光停留在安静躺在地面的排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