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美人归了啊。”林庚自然没忘了这男人做过什么,故作调侃。
“闭上你那张嘴。”江之行冷眼瞧他,可林庚在他脸上却看出了得意。
“你敢做还不敢让我说了啊?”
林庚转头对着喻黎,道:“喻小姐,你是不知道,这人对你完全就是蓄谋已久,我那天刚来的时候,提到你他就已经笑了,这叫什么——”
林庚话没说完,江之行已经一觉踹了上去,“多吃点。”
言下之意是,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林庚:“哎,良家妇女爱上你这样的,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喻小姐,你说呢?”
喻黎早已被他逗得眉眼弯弯,对于这话,也只是摇头,只道自己不知道。
她倒是没想到,江之行在林庚眼里,居然是这么个形象。
林庚很快注意到,姒烟没有跟来。
“喻小姐,你那丫头怎么没跟来?”问完这话,林庚自己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合适,扭头尴尬地笑了笑。
喻黎没发现什么奇怪,顺着他回答:“她说有事要做,便不跟我们来了。”
江之行突然插了句嘴:“你和姒烟认识很久了吗?”
喻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道:“对啊,我五岁她就跟着我了。”
江之行眸底暗了暗。
想起桌上的那封信,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她说,如果是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按照喻黎的脾性,怕是要伤心很久。
可一直拖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没事,就是觉得阿黎对她比对我好。”江之行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笑着岔开话题,罢了,以后有机会再说给她听吧。
只要姒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她的身份便可一直不被拆穿。
耳畔是她的笑声,眼里是她的笑颜,江之行觉得前半生他所承受过的所有苦难都值得原谅,只要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江之行,你干什么呢?说好是请我吃饭,怎么你们两个人说话不带我呢?”林庚看着眼前这个江之行,总会想起从前,他不管什么场合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而现在,他的眼里总是藏着笑意,就连用膳时,都会贴心地为身边的姑娘布菜,甚至会去留意她吃什么,不吃什么。
这是他从来不敢去相信的。
忽的,他浅笑了一声,这样就很好。
当晚,江之行刚把喻黎送回家,把人哄睡着了才回来,因为这次住的时间比较长,前些天他让人在喻府附近买了个小院子,方便又省事。
他盛着夜色归来,书房的烛火忽明忽暗,林庚比他先回来,早就等在那了。
“你不去自己屋子里待着,跑书房里做什么?”江之行刚推开门,就看见林庚站在案几前,身上带着似有似无的情绪。
“阿行,皇帝又派人来了,这次是死命令,让你必须回去。”林庚没理江之行问的话,自顾自地开口。
江之行闻言只是抬了抬眉头,习惯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说我没空。”
江之行如今对夏元帝的态度他自己也摸不清,不仅仅是因为喻黎,且他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江南这样的富庶之地,街头乞丐也不少,官员不做事,贪污腐败,这从来不是他想要的国家。
可能是身上流着帝王的血,他看不得百姓受苦,有个想法在他心里存在多时,但又下不定决心是否真的要去实行它。
他的初衷是不想百姓受苦,可一但战争开始,吃苦的依旧是百姓。
林庚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你多次推阻回京一事,皇帝早已心中不爽,这次又下了死命令,你若再次抗旨,怕是得出事。”
“阿行,虽说关于喻小姐一事,我也为你高兴,但若是因为她得罪皇帝,不值当。”
江之行全程没说一句话,等他说完,他才开口:“林庚,那你说,什么是值当的?在那人眼里,怕是所有人都是不值当的。”
“阿行——”
“林庚,其实到江南这么久,你也看到了,夏元帝的统治不行。”
林庚被他这话惊到了,“阿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之行笑了笑,扶了扶额头,“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但又不忍心去做,可现实是我不得不去做,你应该明白,我不逼你们,这件事我一个人也可以。”
林庚沉默,良久,他道:“说什么呢,你要做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帮你,你放心去做,我在。”
这么多年了,林庚一直跟着江之行,他不是家国者,他是百姓者,江之行者。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很相信他。
江之行顺着他的话转头,脸上也有无奈,更多的是愉悦。
这件事本不求他们理解,但他当然希望他们站在自己这边,可他知道,这很难。
但在林庚这,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