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离别(1 / 2)

此事刻不容缓,江之行也明白耽误不得。

陪喻黎逛了一天,其实也没做什么事,陪在她身边就很好。

年关将至,街上的红灯笼也比往常多了些,喻黎枕着江之行的肩,两人并肩坐在河边,安静却又不冷场。

江之行捏了块石头砸进河里,水波泛着纹,一圈一圈往外荡,为静寂的夜添了几分生动。

“阿黎,” 忽的,江之行出声。

喻黎被突然叫了名字,迷糊糊地,很自然地抬头看他,眼神在问他怎么了。

江之行原本就舍不得与她分开,被她这么呆呆地看一眼,他更觉得分别的苦涩无法言说,江之行斜过身来搂住喻黎,以一种嵌进骨髓的力道把人带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颈处。

“阿黎,你先不要说话,慢慢听我说。”江之行声音低沉,和以往的语气都不同,喻黎心里沉沉的,堵了一口气。

“阿黎,我曾在你不曾看到的地方对着天地起誓,此生唯你一个妻,我是个不信神佛庇佑的人,但我希望他能够听到我的声音,接受我的誓言,看在我足够虔诚的份上,忘却我以往所有的不敬,许我和你天长地久。”

江之行只是笑叹,评平常在哪里都说一不二,怎能到了她这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夜幕沉沉,少年语无伦次说着自己的欢喜,却如何都无法言说将和心爱的姑娘分别。

喻黎不知道江之行要干什么,他对她说很多话,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厌其烦地说这些,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喜欢这些的人。

他也只是笑着回答说,因为这世上不会有女子不爱听这些,几分真情,几分愉悦,都藏在每一个字里。

只要她喜欢,他可以喜欢上所有东西。

江之行停了很久,继续开口道:“我想和阿黎一直待在一起,但我也明白,当我做出一个选择时,我必将担当些什么,这是我不可推脱的,也是我必须做的,为你也为我,为天长为日久,为你安心留在我身边,此去京城,千万柳枝藤蔓,我不能带你去,因为我明白局势对你太过不利。”

江之行感受不到自己在呼吸,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他怕极了,气氛冷硬得像是等待死神的宣判。

“阿黎,我知道这样的话可能对你不公平,也失了我当时许下一直陪着你的承诺,但我还是想拜托你,等等我,待我扫除一切障碍,我想和你永不分离。”

江之行抱着喻黎不肯撒手,她不说话,江之行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喻黎是个安全感缺失的人,从当年的事情之后,她该很讨厌离别,彼时,江之行所有的自信,所有的骄傲被碾碎,他只求喻黎能够多喜欢他一点,好让他能够得寸进尺一点。

很久的寂静之后,江之行听到了喻黎淡淡的笑声:“江之行,你害怕什么啊?我肯定在这里等着你啊。”

热浪翻涌心间,冰凉与滚烫相间。

江之行眼眶几乎是瞬间猩红。

江之行这辈子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很多时候他都是镇定的,面对一切好像都胸有成竹,总觉得没有什么能够困住他。

喻黎感觉有冰凉的水滴落在肩颈处,连她都禁不住震惊,喻黎挣脱他的怀抱,双手托住江之行的脸。

“江之行,你别哭啊。”

江之行忽略她的动作,反手托住喻黎的后脑勺,与她额头相抵,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少女温凉的气息。

“喻黎,我爱你。”

喻黎破涕为笑,“我也爱你啊。”

江之行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明日午时,事件紧急,容不得儿女情长泛滥。

江之行陪喻黎用了晚膳,安抚着她睡下,一切做得都很自然,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

其实这时候天不算晚,甚至比喻黎寻常入睡的时辰都要早,江之行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看着她,手浮在她脸的上方不敢落下,生怕惊扰到她。

他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浑身冰凉,他才起身替她掩了掩被角,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江之行并没有直接回去,反而去了一趟衙门,这么多年在战场上存活,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某个地方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顾延正在擦剑,门突然被叩响。

刀剑中舔血的日子使他的防备心比寻常人都要强,黑衣少年迅速收好剑,厉声道:“谁?”

江之行没有说话,只是在等门开。

顾延冷静了片刻,心下却是了然,这个时候,绝不会是衙门中的人,他们根本记不住他。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日有意无意撇过他的眼睛--------

顾延最终还是起身开门。

依旧是那身淡青色长袍,却和夜色有一种莫名的契合感。

顾延不知道他是谁,只记得那日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唤他一声“摄政王”。

什么事情像是恍然大悟一样,顾延眼神紧盯着门外的青衣少年。

顾延手紧握到发白,几乎是一瞬间,原本一脸冷清的少年但其跪地,双手供在身前,颤抖着声:“臣拜见殿下。”

顾延本是前朝右相之子,右相一身文人风骨,永远腰背挺直,谏忠言,不惧君怒,顾延从小耳濡目染,养就了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国破家亡,温润如玉的公子拿起长剑,只想重新家国立起战旗。

他知道小皇子还活着,也知道他为夏朝守边疆,他怨吗?当然怨。他不知道为什么江之行会认贼做父,不顾家仇。

如今见到他的第一眼,却只觉得庆幸。

庆幸他还活着,庆幸前朝还没有被彻底覆灭。

江之行在顾延跪下去的刹那扶住了他的手臂:“你不用跪我,此刻算我有求与你。”

江之行跟着顾延进了屋子。

他站在玄关处,道:“怎么认出我的?”

顾延倒茶的手一顿,眉睫动了动,笑:“开始没认出来,你站门外的时候认出来了,总归没人会对我的腰牌感兴趣。”

顾延腰间那块牌,是前朝皇帝暗官的特定腰牌,持此腰牌者,奏折直呈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