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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1 / 2)

姜悦容睡得香甜,齐郧见她好眠,便未叫粟筱喊醒她,坐于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询问她今日背书的情况。

粟筱答,今日晨起便背过了。

知她不曾荒废,准备起身离开,到门外看天色渐昏,叮嘱粟筱在酉时过半时叫醒她,以免睡得太过扰了夜里的睡眠。

粟筱应下。

瑶花阁的人都对皇上只来坐一会儿就走的情况习以为常,不觉得多稀奇。

酉时三刻叫醒姜悦容时,粟筱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这一觉睡得太好,梦都没做一个,姜悦容迷迷糊糊听到声音,顺着粟筱的手坐起身,闭着眼呢哝:“粟筱,几时了?”

“美人,酉时三刻已过。”粟筱接过云蕤准备好的湿帕细细为她擦脸醒神,云蕤在旁边接话,“方才皇上来过,见美人在休息,没坐几息便走了。”

“嗯。”

姜悦容还未完全清醒,闭着眼轻轻应了一声。

“晚膳时辰过了,这会儿应当没什么东西,奴去为您热一碗白粥?”午后吃过好些东西,但如今也晚了,粟筱想她应当会有些饿。

姜悦容摇摇头:“不用了,还不饿,时辰也太晚,吃多了会腹胀。”

“那奴给您拿点心候着?”

“好。”

***

永慈殿

秦嬷嬷服侍太后净手,随后心腹太监李红几端来汤药,太后面不改色的一口闷完,秦嬷嬷快速奉上蜜饯让太后将口中的苦味压了下去。

太后含着蜜饯,缓和一会儿,支着头问秦嬷嬷:“最近皇帝心情是不是变好了许多?”

太后总觉得儿子心情愉悦许多,突出表现在他在自己面前愿意多说一些话,唠唠家常,而不是每次来时随意嘘寒问暖一番,便找奏则未批阅为由匆匆离开。

秦嬷嬷不愧是太后身边待了十几年的老人,一听就明白太后的话中话:“太后忘了?皇上年中新选了佳人进宫,十余位贵人,总有一位会合皇上心意。”

太后睁眼,直直盯着她:“哪一位?”

秦嬷嬷嘴角含笑,委婉地说心里的猜测:“奴前段日子去凤仪宫为皇后娘娘送您赏的珍玩,偶然听见皇上与皇后娘娘谈起了瑶花阁那位姜美人的近况。”

这话乍一听好似没什么,可太后了解自己的儿子,皇帝看起来花心,宠着宫里许多人,却从未对谁真正上过心,更遑论与本就情淡疏离的皇后谈宫里某位妃嫔的近况。

“姜美人……哀家好似从未见过?”

秦嬷嬷解释:“姜美人未及笄,依制在及笄侍寝之前不许面见太后您。”

太后愣怔一下,随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被气笑的还是其他:“一个孩子,皇帝倒真下得去手。”

“罢了,你去同你姐姐说,让她多叮嘱皇帝,他不通晓情爱,做事稳当点儿,别把好好一个姑娘伤了。”

“喏。”

隔了几日,皇帝从自己身边的秦嬷嬷听到来自母亲的训诫,不由失笑。

“嬷嬷放心,您且去告诉母后,朕对姜美人只是关心和照顾,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只是关心和照顾?”秦嬷嬷正在研磨的手顿住,不解出声。

“为一个承诺罢。”

皇帝浅灰的眼眸淡淡,垂下眼睑遮住眼里情绪,语气中似乎想起一些过往的事。

秦嬷嬷明白不可继续再问,适时止住,见江喆海进来找了机会退了出去。

太后知晓后收了儿子终于找到心仪之人的好心情,轻叹一句“随他罢”。

***

年关伊始,宫里办了热热闹闹一场宫宴,宫里妃嫔、宗亲子嗣皆出席,唯姜悦容那几日突染风寒,要出席那日更是发起高烧,故而未能去成。

郭容华因孕育子嗣,在宴中便得皇帝褒赞,第二日就得了晋封,如今已是从二品昭容。

姚顺仪总到她宫里坐,看她愈发大的肚子,提出疑问:“怎么月份越大,你的身子却愈发瘦了?”

郭昭容从上到下审视自己的身材,没有察觉出什么,温声说:“你就是担心我,才看我瘦了。皇上钦点的赵太医日日来请脉,并未说什么,你就放心吧。”

怀有身孕的人不都会略有变样么?她见她平日里吃得颇多,不该这般瘦弱才对,难道真是因为她担心过度?

姚顺仪心有疑虑,但她终究不是太医,她所以为的也不过是看其他妃嫔有孕时的模样作为参照,或许,是因为郭容华体质不一样也未可。

除夕前,家里来了信件。

姜悦容大致览阅一遍,随着她进宫成为宫里的贵人,又给姜悦心镀了一层光,平阳伯林亦渠和平阳伯夫人在议亲时多番不情愿,她一入宫,便极快地定下了姜悦心与林樊的婚事。

由于元日将近,平阳伯府的聘礼未下,婚期也未定,不过杨氏在信中言,柳姨娘和姜绍都怕这门婚事昏黄,急切与平阳伯商讨,希望能早日定下。若不出所料,也就年中的事情。

姜悦容看完,让粟筱将信件收到她单独准备的盒子中。

这几日病算大好,正准备披上狐袄出去看看,还没打点好,就见云蕤鬼鬼祟祟的站在门框后往外望。

姜悦容蹙眉叫她:“云蕤。”

云蕤被吓一跳,咋咋呼呼关上门,走到她面前:“美人,莲可今日也拿到了乔嬷嬷寄来的书信。”

姜悦容抬眸,自从进宫,莲可收了此前嚣张放肆的性子,待在她身边安安分分,说话也为她着想,还真让她放松了警惕,都忘了她是姜悦心的人。

“知道写了什么内容?”

云蕤摇头:“她拿到信就回了奴仆屋里,还把我和白蕤都赶了出来,神神秘秘的,我总觉得不仅仅是家书那么简单。”

“嗯,倒也不必要知道写了什么。”粟筱为姜悦容系好狐袄的梅花扣,姜悦容懒于为还未定性的事情费神,“若真是指使她做什么事情,迟早会露出马脚,你盯好她的动向就好。”

“我出去走走,你留在宫里。”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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