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小调带着一些异域的尾音,是迥然的慢悠悠的语调,很独特,让李安然听了一会儿就萦绕在耳间。
“这是什么歌?”李安然难得向许世搭了话。
“是我小时候妈妈唱给我听的,我也不知道名字。”许世的双眼少见地透出迷茫困惑的神色,让李安然不由多看了几眼。
一夜无梦。
“铛铛铛”
还在沉睡的李安然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幽幽转醒,很奇怪,李安然并不是个戒备心差的人,不知道为何在陌生的场景中竟然睡得这样沉。
李安然赤着脚踩在地上的长毛绒毯中,打开了门,门外是个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李安然推测应该就是许世口中的华叔。
“少夫人,还没有起来么,少爷说他马上就要回来,您不会还没有打扫卫生吧。”小老头看着正揉着眼睛的李安然,唇间的小胡子被惊得飞起了几根。
李安然不解:“需要我去打扫卫生?”
“您在说什么胡话呢,这间屋子的卫生不是一直由您来打扫么,少爷有洁癖,他不能忍受外人进入他的领域,所以连保姆都没有雇佣。”小老头一边走开一边碎碎念道,“您平时每一天早上都会一起床就去打扫的么……”
李安然晃动着不甚清醒的脑袋,越发觉得这一觉睡得诡异。
收拾停当走出门来,门口已经摆好了打扫一应用到的工具。
想起昨天藏在椅子缝隙的字条,李安然便毫不犹豫地握上一边的鸡毛掸子。
真是想瞌睡就送来枕头。
许世家是个不算特别大的二层独栋别墅,而且看起来原主很“珍惜”这里的卫生,即使是白色的底色也被她打扫的纤尘不染。
就是不知道是她主动还是被动的。
李安然虽然是被当做大司命的继承人来培养的,却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也是和季遂在丛林荒野这样的极端环境中生存过的。
野外里,还讲究什么礼节地位,风餐露宿之下,活下去才是第一目的。
所以打扫卫生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就着打扫卫生的空档,李安然将这两层小楼仔细地摸了个底,发现除了地下室她没有钥匙以外,其他地方都整洁地不像有人住过。
而且并非只有客厅如此,房子中的每一间房间的布置都是纯白色,没有一丝杂色,实在是不敢苟同的审美。
趁着四下没有人,李安然将纸条快速地扫进簸箕中,在倒入垃圾桶的空档塞进了带着的一次性塑胶手套中。
又在全部打扫完后将一次性手套摘下来的瞬间,放在了衣服口袋的夹缝中。
因为许世的戒备心,李安然的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并没有在手中,也没有在打扫中看到。
所以她还是没办法确定监控的位置,但她相信在某处一定是存在的。
如果没有监控,她不相信许世能那样及时的赶到。
而且她试探过,门窗都加有电子锁,录入的应该是许世的指纹或者虹膜。
还有昨天不可思议的沉睡,是谁又是什么方式完全不得而知,她明明没有入口任何水和食物。
整体来说,就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对于原主的控制要如此的面面俱到,重视程度堪比囚犯。
最后趁着去杂物间的空档,李安然终于在门缝中看到了纸条,是用A4纸打印出来后撕下的一个边角。
“每天中午十二点清理垃圾车,在西角门有监控死角。”
李安然抬头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而且许世不是要马上回来了么?
这么想着,门口响起了开门声。
李安然看着几乎空无一物的垃圾桶,面无表情地将字条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红豆,看我带回了什么?”远远地听到许世在叫李安然,李安然吞下字条后,便将手头的东西整理好,走了出去。
“是什么?”李安然走过去看着许世。
今天的许世穿着一件宽大的棒球服,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嘴角提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中正捏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自己吞下去那张纸条!
只是仔细看过去,十二点写成了十一点。
李安然心中一凛,原本以为是许世在监控中看到了纸条,没想到是从其他地方得来的!
“我说亲爱的老婆最近为何对我如此冷漠,原来是在密谋逃跑啊。”许世的唇角提的更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让整个笑变得森然起来。
“这怎么行呢,我对你做的,只是你对我的冰山一角罢了,完全还没有到我的满意程度呢。”许世慢慢摘下帽子,露出了他杀意必露的眉眼。
李安然退了半步,盯着许世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双和季遂一样的眉眼,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的眼神,让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杀意的眼神她看过不少,但从来没有在季遂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目光。
而自己出现在这个系统中,是不是因为已经死了呢?
所以说,真正的杀意,是没有杀意的,他只是透过自己,在看向别人吧,她从来都不是她自己。
回身格挡住许世的杀招,李安然才发现,这个叫许世的,竟然会一些自己也会的招式!
原主的身体素质堪忧,才动了几下就已经喘的不行,出招速度也堪忧,很快便被许世制住了。
当许世用手臂勒住李安然的脖子时,李安然不禁心中叹息,或许下次要从锻炼身体素质开始。
口腔的空气在逐渐稀薄,意识在渐渐模糊,在恍惚间,李安然忽然感到一阵空气涌入的劫后余生之感。
许世放开了胳膊,并用着十分讶异的口吻道:“安安?怎么是你?”
李安然:“!!”
安安明明是独属于季遂之于自己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