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关了链接给徐徐发消息。
林芷:【能不能看到没有马赛克的照片?】
徐徐:【那得等会,我找人问问。】
徐徐的效率很高,林芷下床拿矿泉水的功夫,就发来了消息。
林芷连忙盖上瓶盖,奔到床边。
照片四五张,那人渣面目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不甚干净的衣服还带着血迹,胸前一个个血色洇染,手腕处还红肿一片,看起来像是被绳子绑过。
徐徐:【简直大快人心,听我朋友说,被抓到的时候,那人正躺在地上哀嚎,那地方没监控,也没人看见是谁干的。】
徐徐:【警察问有没有看到打人的人,这人渣说是自己摔的,死活不说是被人打了。】
徐徐:【虽然以暴制暴不对,但我怎么感觉这么爽呢~】
林芷点开图片,簌簌的小雨下,那个人渣低着头,眼神躲避着镜头。
眼角的肌肤有些刺痒,林芷抬手摸了下眼角,只摸到一手湿润。以那个人渣的本性,她绝不相信他会主动交代,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让他连被打了都不敢说……
她不愿想,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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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前夕,赵无眠将车停在酒店前方道路的转角处,这个地方是监控盲区,最近的路灯隔着十米远。
车内没有光,小老板的脸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后备箱里放着装过羊粪的编织袋、高尔夫球杆和绳索。
小老板让他准备东西的时候,他便猜出了他的意图,以他浅薄的法律知识,那段视频并不能有效证明那个人渣的罪孽,即使报警,警察也不会受理。
他已经去联系可能受到伤害的人,只是没有那么顺利,也没那么快。所以这些东西只能是因为需要泄愤,他依言顺从,转头进了卫生间。
电话还没拨出去,卫生间外却传来敲门声。
“聊聊。”霍衍将正在修理的牌子挂在卫生间大门上,锁上了门。
赵无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同意的,只是他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家的亲人身上,他怕是也会这样做。
但更多的是利诱,商人无利不起早,霍衍开出的条件比大老板开出的更合他的心意。
帮谁做事不是做事,更何况转来转去,也不过是在霍家打转。
空气里是令人窒息的潮湿,带着山雨欲来的闷热。
直到那个人渣的身影落在眼前,赵无眠偏过头,对着后排悄声,“小老板,人来了。”
霍衍抬起眼,只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渣的腌臜模样。
“撞上去。”他的声音低哑着,像是萧瑟的北风刮过有缝隙的窗户,带着难听的破裂声。
赵无眠垂下眼眸,拧动了钥匙,汽车的引擎声响起,他打开远光灯,看着那个人渣在雪白的灯光里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车子启动,厚重的轮胎碾过石子,发出沉重的声音。
在那个人渣放下手的一瞬间,赵无眠踩下了油门。
王卫国半躺在地上,近在咫尺的巨大车头差点把他的命都吓出来了,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抹了下额角的汗滴。
赵无眠打开车门从驾驶室出来,躬着身子走到王卫国面前,连连点着头道歉,他朝着王卫国伸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有路灯看不见,吓着你了。”
王卫国长长叹了口气,他一把打开赵无眠的手,国骂张口就来,“去你m的,瞎了眼了,开那么大个远光灯,你说你没看见人?”
赵无眠捻了下被拍开的手指,半蹲下身子,正欲再扶,“真对不住了。”
“对不起就没事了,那要警察干什么,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卫国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他的双腿发软,坐在地上脚蹬了半天。
“说得对,”赵无眠站起来,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睥睨着还坐在地上的王卫国,嘴边的笑看起来十分渗人,“可不就是故意的。”
王卫国正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听见这话,突然遍体生寒,他才刚抬起头,一个带着腥臭味的编织袋扑面而来,他还没说话问询,先被这股臭味yue住了。
霍衍拿着长长的泛着寒光的高尔夫球杆,身形是漂亮的准备姿势,他抬起手,高尔夫球杆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只一下,王卫国就瘫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霍衍单手拿着高尔夫球杆,另一只手从头顶的发丝里穿行而过,阴暗无月的夜晚,赵无眠却像是看到了老板耳垂上耳钉闪耀的冰凉寒光。
“带走。”
高尔夫球杆在地面上拖行,正像是赵无眠手中死狗一般的王卫国。把人塞进了后备箱,赵无眠抬眼看了看。
下午才下过的大雨,这会头顶又积聚起乌云来,整个乡镇安静地像是坠入深海里,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隔壁的酒店里没几个房间亮着灯,偶有几个亮着灯的房间,窗帘也拉得紧紧的。
赵无眠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黑暗里的小老板,高尔夫球杆静静躺在他脚边,他的手中正捏着帕子挨个擦着手指,一张脸沉浸在黑暗里,却几乎能看见他脸上汹涌而起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