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艳忽然告诉她,蒋听死跟她没有关系,她根本也不喜欢孟寻,是因为她想要从孟寻身上得到钱,她临死之前给孟寻发了微信消息。
她哭着说她爸妈借了高利贷,整天都有人来找上门,她爸妈早就盯上了孟寻,逼迫她接近孟寻,跟孟寻要钱,她不想要这样,她活不下去了,所以跳楼自杀。
当时聂召只是在想,那孟寻为什么还要说是她杀的呢?
她后来想,或许当时因为那个吻,蒋听知道自己喜欢上孟寻,也因为被公开早恋,她意识到自己跟孟寻的差距,她选择死。
后果当然只能由这个导火索聂召承担。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约玩约糟糕,没有丝毫上进心,整个人比同龄人更成熟,也更失败没有希望。
高二下学期开学没多久,葛元凯来她家打游戏,发现了她卧室有监控,不止一个。
聂召之前发现过在她喝醉之后文艳想给她拍照卖钱,已经长了个心眼了,每次睡觉都锁门,但这些监控好似在她住进来之间就安装好的。
她没跟文艳说监控的事情,只是眼神下意识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文质彬彬的吴斌。
聂召忽然笑了一声,笑出了眼泪,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往卧室走,随后在想。
这变态他妈的不仅仅想娶文艳啊。
她不得不拍摄图片给杂志社,跟杂志社签了三年约,拿到定金之后迅速从家里搬了出来。
至此不光跟孟寻家距离颇远,也跟文艳那家断了联系。
事情还没完。
窗外还是狂风骤雨,聂召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灯光因为打雷而一明一暗,灯光一闪一闪落在她脸上,全身的伤痕像是对以前的赎罪。
她疼的要命,又捞起桌面上从兆锐家里顺走的药,直接往手臂跟额头上怼,又一阵辛辣刺痛感袭击,借着忽明忽暗的光,聂召看清了生产日期。
已经过期一年了。
上次吐有可能根本不是因为喝酒,是吃的他们店里的过期方便面。
迟早倒闭。聂召懒得开微信骂他了。
视线放在远处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黑猫身上,它还是很怕人,时常都是自己窝在小窝里,跑都不跑一下,又或许聂召不在的时候它才会在客厅里行动起来。
聂召抱着猫去医院看过,动物医生说它可能是收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怕人,且本来也是野猫,要慢慢调养,等久了自然就知道亲近了。
医生艰难地给聂召解释说:“你知道创伤性后遗症吗?猫咪也是,你也说了它趴在树上两三天,猫咪在被剧烈的惊吓之后,产生一些不正常的反应都是因为那件事给印象的,好比人类的抑郁症?”
“如果你想好好养的话,平常可以试图跟它亲近一下。”
随便吧。
养不熟的东西为什么要她试图亲近?
她只是躺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地看着它,又想到这么久了它好像还没吃饭,浑身疼痛到站不起来的女孩又艰难地站起身,给它热了喝的倒了进口猫粮,天气转寒,又给它盖了一个小被子,才自己弯着腰捂着肚子□□。
太疼了。
聂召皱着眉头又感觉到嗓子干疼,从口腔里呕出一口血往嘴角流,她活到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她不知道孟寻跟蒋听的罪她有没有还完,但好像是时候还靳卓岐的了。
那是上一年十月份,天气刚开始转寒,跟最近的天气一样,狂风呼啸,台风不止。
聂召高三上学期开学。
孟寻大二。
她某天回家给文艳过生日,忽然看到隔壁孟家开着门,听文艳说才知道,孟寻休学回来了。
他的心脏病忽然,医生说最好做换心手术,这么多年,孟家其实一直在给他找心脏源,但一直也没找到。
聂召自认为对孟寻愧疚,更多的或许是爱,她留了个心眼,也让身边的那群朋友帮忙去找。
可能是上天真的觉得她对孟寻有愧,还真让她不到一个月,就找到了,配型很成功,立马就可以做手术。
对方是一个即将结束生命的重度抑郁症患者,聂召去看过那个女孩,比她大两岁,跟孟寻一般大。
她说她觉得自己挺开心的,虽然家庭并不富裕,虽然爸妈离婚她自己一个人生活,虽然她学历不高,但她是个乐天派,她想要赚很多钱,以后买个老破小,搞个烧烤摊,慢慢养老,她每天都元气满满期待着新一天的生活,新一天的阳光。
直到某天她发现,疼痛的感觉好似比躺在五星级酒店吃着法国大餐更爽快,高楼的边缘好似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她觉得,能够轻轻松松死去没有任何牵绊,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真的是一件太棒的事情了,这很酷,也很帅。
后来她开始频繁自杀,夜里哭着醒来,一个人抱紧自己,没人带她从医院离开,她就签了捐献心脏手术,决定消耗掉最后的价值。
聂召站在旁边,沉默地听完,问:“你想要钱吗?想要多少,我给你。”
她可以拍很多照片吧,只要这张脸还有价值。
女孩笑的很开心,说:“谢谢你啊,你叫聂召吗?我可以叫你召召吗?”
没人这样喊过,好腻歪的昵称。
聂召说可以。
而在后一天,聂召知道了另外一个消息。
这个心脏已经跟另外一个女人配型成功了,女人的儿子在极力筹钱,甚至接了高额贷款,医生原本跟对方安排好了手术。
聂召的出现,给这件事造成了扭转性的变化。
她脑子忽然有些乱。
她又偷偷去看那个女人,看到女人满脸苍白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跟孟寻一模一样。
可是孟寻才20岁啊。
她竟然会这样想。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把她吓得一身冷汗,她仓皇从病房里出来,下了电梯,不小心撞到一个少年。
当时她戴着口罩,已经在杂志社小有名气,她自然不愿意被别人认出来在医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