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尖抵着墙壁时不时撞几下,发出“哒哒”响声,垂落在身侧的烟没抽完,冉冉往上泛着白烟,李烨歪着头看她。
气氛逐渐滚烫,他缓缓靠近,聂召也微侧着头没动静。
“你喝醉了吗?”李烨低语似的。
聂召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明显清醒。
“没。”
“我能吻你吗?”
聂召不知道他是把她真当成了别人口中随便就能上的女孩,还是因为想要战损后的奖励。
所以她没吭声,只是撇着眼,浑身散漫,没同意也没拒绝。
呼吸仿佛交融在一起,李烨的唇瓣跟她只有咫尺的距离,他微颤着眼睫,呼吸都乱的不行。
他跟聂召对视着,几秒后,倏然拉开距离深深沉了一口气:“算了。”
聂召又抽了一口烟,烟雾喷洒在还跟他靠得挺近的李烨脸上。
“为什么?”
“你看不上我。”他揉了揉泛痛的脸颊,很挫败地说,“我知道。”
“走了,之前是打赌追你,这次帮你打架,打平了。”
“我准备报S大,以后不会见面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聂召弓着肩继续抽着那根烟,老远看到了站在远处过来的兆锐,手里拿着药,估计是要给李烨。
聂召没搭理他转头就要走,又被兆锐叫住了。
“聂召,你……别玩这个。”
聂召偏头看他,颦眉:“什么?”
兆锐只是盯着她那张脸看,她化了妆,极为艳丽漂亮,比平常在学校要生动百倍,这身衣服也格外妖娆成熟,她知道自己身体的哪一寸是漂亮好看的,也不吝啬尽情展示风光。
聂召在台海上高中时就是被无数人拥簇的对象,那些人愿意跟她混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她有钱有势力,单纯因为她人美,足够漂亮,似乎跟她站在一块都神气,青少年里认识一些像她这种堪称风光的人物,很得份儿,所以她前有扑后有排,身边总是有人维护。
尽管她这样身败名裂,网上骂言不堪入目,被所有人排挤,也有人不要命地往她身旁凑,不顾后果,趁这个机会得到她微乎其微的青睐,李烨就算一个。
有那么几瞬,兆锐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是公主,不住在会可能被侍卫背叛的皇宫明堂,住在一群地痞流氓收拾干净的破旧筒子楼里。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聂召轻笑了声。
兆锐沉了口气:“你,到时候等马权出来,我跟他说,你跟他道个歉——”
聂召的视线越过他,看到了他身后不远处准备过来抽烟的靳卓岐几个人身上,旁边跟着一个付坤还有几个其他男生。
这酒吧就这一个抽烟区,碰上的几率几乎百分百了。
余光注意到那个男生嘴角带着笑,凑近靳卓岐在说着什么,刚李烨准备吻她的时候,那个男生从厕所出来扫了他俩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大概是在跟靳卓岐说那对在厕所门口接吻的情侣就是她。
聂召扬起唇看着兆锐,往他身边走了几步,压低声线:
“你不是说,我投靠不了他么?”
她是把兆锐当成朋友过的,认真的朋友,她这个人从来不会交真心出来,或许是因为那把伞的善意,来到一个陌生地方,在一个她夜盲的黑夜里收到了这把雨伞,所以她从第一眼就对兆锐没什么防备,因此在第一次靳卓岐把她推下公交车之后,她也就像是当初跟葛元凯一样,跟兆锐他们玩在一起。
但在她被马权推出去之后,兆锐做了什么呢?
告诉马权骆霄的弟弟骆禹寻喜欢她,站在旁边看马权把她当炮灰事后又虚伪地让她不要来,事发看着她打成爬不起来的狗一样。
他是觉得那几瓶过期药她就要感恩戴德吗?
聂召觉得兆锐这种人更虚伪。
靳卓岐起码坦坦荡荡,他总会从被动中去掌握主动权,而兆锐一群人,是从骨子里的让人恶心。
从他旁边掠过,聂召径直朝着靳卓岐走过去,旁边几个还不明状况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带着不明所以的笑。
聂召站在他面前,又往身后看了一眼,像是挑衅似的,转过头仰着下颚,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跟靳卓岐对视着,随后微微踮着脚往靳卓岐嘴角吻了上去。
很轻飘飘的一个吻,她甚至不敢用力,不敢用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只是自己颤巍巍又不稳的站着吻他。
很凉,像是唇瓣碰上了一块冰。聂召眼睫颤抖想着。
吻都是这样的么?
“卧槽。”男生往旁边退开了一步。
“什么情况啊。”
“我们卓爷魅力大呗。”
只有旁边付坤心里忽然一惊。
聂召这是在利用靳卓岐,让他们那些人知道她是靳卓岐的人。
可靳卓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放他鸽子。第二,利用他。
靳卓岐单手揣着兜,手里拿着黑盒双爆万宝路跟一支卡地亚皮面打火机,闲适懒然地站着,被吻着,面色也毫无波动,低眸看着聂召有些费力地踮脚,连头都没低下分毫。
他像是个主宰者,锋利,冷硬,对任何都毫无动容,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是这个年纪少年从没有过的冷静与从容。
目光落在聂召身后的兆锐上,靳卓岐才微微勾了勾唇角,宽阔的手掌桎梏着女孩纤细的脖颈,从自己身上移开,视线移落在她那张过于活色生香的脸上,带着薄茧的掌纹摩挲着她脖颈上因酒精发酵而凸出的血管,指下缓缓加重力道,没给丝毫面子。
“让你吻了么?”
聂召摇头:“没有。”
“走了。”他转头往外走。
聂召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