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钊远还想和宋轻轻说话，朋友们已经拿着捧花围了上来，“哇，我们的仙女终于下凡啦！欢迎回到人间！”
宋轻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迎上去，抱住捧花。
季钊远被挤到了人群边缘，看着她被簇拥着，言笑晏晏，他的心中像是被蚂蚁啃咬一般，心烦意乱，却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他转身离开后台。
从礼堂后门出来，是一条小道。路灯并不多，被高大的树木一遮挡，小道更显昏暗。
季钊远独自走在小道上，慢慢踱步。
前方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唤：“季钊远？”
季钊远抬头，那人走到路灯下，是郑涛。他问：“你怎么在这里，晚会结束了？”
季钊远望了一眼礼堂后门，依旧没人出来。
他又看向郑涛，
沉默了一秒，
沉声说：“我等宋轻轻。”
他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郑涛，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郑涛面色如常，只是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怎么不进去找她？”
季钊远当下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谈帮许言撤销处分的事情。”
郑涛不信：“之前那谁求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她犯错别上报，哭得梨花带雨，你都不答应，现在许言处分都快下来，你还想着撤销，这还是我认识的季钊远吗？”
——
礼堂人渐渐散去，朋友正要约宋轻轻去吃夜宵，她这才想起季钊远好像还在等他。
宋轻轻急忙辞别了朋友，想去找季钊远。收拾东西的手，却不由自主慢下来。自己等了他那么多次，让他多等一会儿怎么了？
她从礼堂后门走到小道上，远远看见季钊远和一个人站在一起。夜色很深，人影模糊，看不清是谁。
那人见她来了，遥遥向她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他的身影，越瞧越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宋轻轻走到季钊远面前，问：“那是谁？”
季钊远神色自然：“学生会的一个朋友。”
他顺势转身，往小道的另一个方向走，于是宋轻轻也跟着往前走，听他说：“学工部老师已经同意了我们的申请，重新审核的日期定在了这月底，还有15天的时间，我们需要尽快准备资料，你能帮我吗？”
“谢谢你，这是我的事情，我来做就好。”
他侧头看宋轻轻，声音很淡，目光却很专注，“宋轻轻，犯什么错就会有什么样的处分，这是学校的规定，我不能更改。否则，规定又有什么意义？一次违背规定，的确能让你的朋友幸免于难，但一个没有规则、没有秩序的学校，会变成你不想看到的地狱。我身为纪律部的部长，有责任维护学校的规则。”
宋轻轻低下头，完全不想听。她只知道她的许言，已经失去了奖学金，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机会了。他说的这一切，对她们完全没有意义。
宋轻轻忍不住和杨秘书吐槽：【杨秘书，他一直是这样吗？】
杨秘书很快回应：【他很看重规则，有时候可能是死板了点。】
宋轻轻不想探究季钊远的内心，打断他：【算了，他有什么不相信的东西吗？】
【鬼？】杨秘书给出答案。
宋轻轻心里立刻有了主意。让不相信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这不正是击溃他梦境的最好方式吗？
她脸色大变，惊恐地看向树林深处，低声尖叫道：“鬼！”
季钊远飞快挡在她面前，一边护住她，一边安慰道：“别怕！”他向宋轻轻目光的方向看去，树林深处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正速度飞快地朝我们而来。
“可能玩偶什么的，世界上没有鬼的。”
宋轻轻心下想让季钊远看个厉害，但那白影越来越近，显出轮廓来，竟然真是个玩偶的模样。
“玩偶成精，不更恐怖吗！”她不想放弃。
季钊远回头，无奈看她：
“玩偶套下，当然会有人。”
宋轻轻斜眼看他，不相信。
人偶越来越近，看到他们，摘下了头上的玩偶套，和我们打招呼：“晚会结束了吗？”
里面竟然真的是人，还是个认识的人，是学生会的，宋轻轻有过几面之缘。
她不高兴地拉下嘴角。
季钊远回应他：“结束了，你怎么穿着玩偶服到处跑？”
那人晃晃玩偶脑袋：“为晚会宣传嘛。”
宋轻轻不甘心地问：“那你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
那人点点脚下的滑板：“踩着滑板来的。”
宋轻轻瞪着滑板，不敢置信。明明她脑海中想的是一个穿白色衣服的鬼魂，怎么走近了，反 而变成如此现实的，
踩着滑板的玩偶宣传小哥？
在她愣神间，那人笑着恭喜她：“论坛上正评选校园女神呢，宋轻轻你可是热门哦。”
说完，便和他们道别离开了。
宋轻轻依然沉浸在现实的荒谬中，在脑海中质问杨秘书：“这不也是我的梦境吗？为什么我想象的鬼魂变成了玩偶小哥？”
杨秘书也很震惊，良久，才试探道：“可能因为季钊远是唯物主义者？”
宋轻轻纳闷，杨秘书的语气越来越肯定：“唯物主义的世界，自然不存在鬼。所以你想象的鬼，在季钊远眼中需要有更合理的解释，就变成穿玩偶服的人。”
宋轻轻更加无语，杨秘书见状反而劝她：“放弃吧，老老实实去找季钊远沉睡的心结，不好吗？”
宋轻轻语气冷淡：“我对他心结不感兴趣，只想让他醒来，放过我。”
季钊远见她听到自己成为校园女神热门人选后，就低头不语，有些疑惑，问：
“有机会成为校园女神，不开心吗？”
“有机会而已，又不是已经成了。”刺激失败的宋轻轻，心情格外不爽，立刻呛回去。
季钊远低声说：“我也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