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轻做出手势,示意让他下来。管刚面色为难,指了指右腿,做了一个拔的动作,又摆摆手。
是他的腿被卡在了树干之间。
季钊远沉声道:“只有另一人去帮他,他才能下来。”
“我去救!”宋轻轻不假思索地说。
这里的人,只有她和季钊远。而管刚是她的朋友,不是季钊远的。当然是她去帮助管刚。
现在的问题,她该从哪里出去。
门外走廊游荡着丧尸,那走窗户呢?
宋轻轻揭开窗帘一角,伸手丈量了一下,然后,径直推开窗户,就侧身从栅栏中钻了出去。
季钊远想要拉住她的手,堪堪触及她的衣角。
宋轻轻放轻了脚步,一边偷瞄着丧尸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向管刚的方向移动。
没走两步,就看到身后飞过一个手机,砸到了极远的地方。
下一秒,
手机闹钟响起,公鸡嘹亮的嗓音将附近的丧尸吸引到了远处。
宋轻轻回头,季钊远双手握着栅栏,焦急地看着她,用口型督促道:“快!”
她点点头,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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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宋轻轻和管刚回到窗户前,两面相觑。
管刚宣称自己身高180(-3),体重160,这样的身材,想挤过栅栏,简直比他减肥还难。而因为宋轻轻和季钊远的进入,现在一楼楼道到处游荡着丧尸,想通过正门进入非常危险。
宋轻轻恨铁不成钢地瞪向管刚,为什么不能压缩一下身材钻进去?
压缩?
她灵光一动——哎,为什么不可以呢?这可是梦!
宋轻轻掏出一粒白丸,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一颗药,能让你身材像被压缩了一样,迅速变扁,分分钟成为纸片人。”
管刚一脸懵逼看着她:“还有这么神奇的药?”
宋轻轻硬塞到他手里:“当然!吃不吃?”
管刚摘下头盔,半信半疑吞下去,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有点橙子味?”
宋轻轻面不改色。
可不是吗,橙子味的口气清香糖,
她最爱的口味。
看到他手上的头盔,宋轻轻忍不住吐槽:“那么紧急的时刻,你居然还能想起戴头盔,交警应该给你发个小红花才对。”
他嘿嘿一笑:“万一丧尸咬我脑袋,那不就有用了吗?”
话还没说完,季钊远就发出惊呼:“怎么可能?”
在他匪夷所思的目光中,管刚的身体极速变窄,窄到几乎成了一块纸板。
宋轻轻捏着他身体边缘摇了摇,他整个身体都晃动起来。不论是厚度,还是手感,真就一块纸板。
管刚扯了扯嘴角:“我真的变扁了,能钻过去了!!”他欣喜若狂,转动身体,就去爬窗口。
然后,
啪一声——倒地。
头盔也掉在了地上。
管刚躺在地上,转动眼珠向宋轻轻:宋轻轻,我不能动了!”
“啊?”宋轻轻也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就不能动了?”
身后,季钊远的声音冷静中透着崩溃:“他都变成了纸片,纸片怎么能走路?”
宋轻轻闻言,狐疑看向季钊远。喂,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但看见季钊远仿佛世界观遭到了巨大的冲击,面色恍惚,神情不宁,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同情,默默把责怪的话咽下去。
算了,他都能接受纸片人了,纸片人不能动就不能动吧。
宋轻轻拿起纸片人管刚,把他从栅栏中间塞过去,顺手将头盔也扔过去。然后爬上窗台,钻到自习室。
季钊远望着靠墙摆放的纸片人管刚,面无表情:“现在怎么把他变回来?”
“呃——”宋轻轻也哑言。
季钊远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你都不知道怎么变化回来,就给他吃?”
宋轻轻立刻板正了脸:“怎么可能,再吃一粒就好了!”
她又拿出一粒糖,塞到管刚的嘴里。片刻后,纸片人管刚像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恢复了原形。
季钊远双手插兜,表情强行淡定,似乎在努力将这种奇异事件融入自己的世界观。
宋轻轻余光扫到他的表情,顿时心下暗爽,得意挑眉。
季钊远看向管刚:“他是?”
“哦,管刚。也是学生会的,我们还有几节大课一起上。” 这话一说完,宋轻轻就察觉到,季钊远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回望过去,有些不解。
管刚豪爽一笑:“他就不用介绍了,校草嘛,还是纪律部部长,当然认识了。”
季钊远递给他一瓶水,让他先休息。又把宋轻轻拉到教室另一侧,面色沉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钻进不来怎么办,你也跟着不进来?”
宋轻轻想要辩驳的话停在嘴边,说不出口。
“宋轻轻,你总是这样!”
季钊远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目光中带着控诉。
这眼神一下就让她爆发了:“我总是怎样?”
他唇角抿得越发紧了:“冲动鲁莽,自以为是。我以为他是你多么要好的朋友,让你不顾自身安危,跑出去救他。可到头来,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他不是什么陌生人,他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那我呢?”
他深吸了气,又缓缓吐出。
“你就让我看着你去死吗?”
宋轻轻愣住了,她将视线重新落在季钊远的脸上,仔细打量着他脸上每一处的线条。
这还是季钊远吗?
她印象中的季钊远,克制冷静,她的确在他身上感受到过在乎或喜爱,可那极其微弱。和他的恋爱,像是她在追逐一个美丽而虚幻的肥皂泡泡。
这是她第一次在季钊远口中听到,这样表露他心意的话语。
他紧紧盯着宋轻轻,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