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大师便想送客。
室友还有些忐忑:“大师,还有几天那阵法才能布好啊?”
“若你们收齐,两日即可。”
“还有两天啊。”室友愁眉苦脸,“那这两天我们怎么办啊?”
大师倒是给了主意:“若是害怕,白日可到老夫这里,沾染些生气。到了夜间,也会鬼神不扰。”
季钊远大约扫了一眼单子,是些香料、铜钱、鸡血等物。其中一样,却比较特殊,要鬼生前之物。
出门请教老者徒弟,他颇为和善地说:“什么大师,不过学得个皮毛罢了,叫我强哥就行。你们说的这些,去淮西一条街就能收齐。只一样要紧,生前之物,是要她常常接触或心爱之物。这是阵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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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季钊远凝视着书架上,摆放着的几个摆件。半响,终于伸出手去拿。
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抢先一步拿到。
他顺着手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宋轻轻。
她把摆件拿到面前,打量着它,口中却问着季钊远:“你拿这个干嘛?”
季钊远不自觉紧张,喉结上下滚动,答:“有点用。”
听闻这话,宋轻轻的视线从摆件移到他身上,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有什么用?”
他犹豫了一瞬,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宋轻轻。就见宋轻轻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季钊远,你变态吧?你偷偷藏我东西就算了,这么可爱一个摆件,你用它来干什么了?”
原来她说的是藏摆件的事。季钊远悄悄松了一口气。
“用来留念。”
他上前一步,从宋轻轻手中去拿摆件。宋轻轻的皮肤,冰冷到渗骨,他的指尖颤了一下。
下一秒,整个手掌覆盖上去,握住她的手。
“你不冷吗?”
宋轻轻嗖一下抽回自己的手,甩了甩。
“我是鬼哎!”
她避开季钊远似乎有些心疼的眼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摆件,扔给季钊远:“喏,收着吧。”
次日。
季钊远去了淮西一条街,这条街的店铺经营的大多是些算命、香火及殡葬生意。
他从头到尾,逛了一圈。按着纸上的东西,若是有现货,就定了现货,但更多是没有,需要等的,也和店家预定了东西,约好来取的时间。
一番下来,回到小院,已是下午。
四四方方的院落里,摆着一张石桌,旁边放着几个石凳。赵历和强哥,就在石凳上闲谈。
赵历见他回来,招呼道:“你终于回来了,强哥说黄昏最容易遇鬼,我们还说要不要出去找你呢。”
季钊远将东西放在石桌上,“清单上的东西,能买的都在这里了,我不懂,还得劳烦强哥看看能不能用?”
他态度恭敬,强哥的笑容更友善:“好,我看看。”见季钊远有心请教,他也不介意随口指点几句。
“这个朱砂,是灭鬼的,鸡血可以辟邪……”
听着听着,季钊远的眉头渐渐蹙起。
强哥笑着安慰他:“怎么,听糊涂了?诛鬼用的东西,总不过这些,用得多了,就熟悉了。”
诛鬼?
这个词砸下来,砸得季钊远眉头一跳。
他求的不是能见鬼吗?怎么变成了诛鬼的阵法。可目光在强哥身上转了几圈,还是按捺住。
季钊远装作好奇问道:“除了诛鬼的阵法,还有什么阵法?比如能见鬼的。”
强哥笑着看他一眼,道:“你说的是邪道帮助鬼的,那种邪恶的阵法,的确有。但却是歪门邪道,有些人试图养个恶鬼,供他驱使,就会用阵法来催。那种邪道,真是丢我们玄门的脸!”
他面色渐渐严肃,说到最后,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像是又不解气,双手握拳,抵在大腿上,狠狠骂道:“早晚有一日,他们是会遭天谴的!”
季钊远坐在树下中,沉默良久,他道了句:“天快黑了,该要回去了。”
谁知,赵历竟道:“强哥说,我们晚上可以住这儿,我就把咱俩的东西都搬来了。”
季钊远:“……”
他带季钊远进了东面一个小屋。
“我不知道你还要带什么,怕忘了,就装了一大堆。你看看还少什么不?牙膏,牙刷,毛巾……”赵历一样一样数着,往桌子上摆放着。
季钊远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已经习惯分出一部分心神,去留意身边奇怪的动静。可自从进了这里,他身边始终很安静,安静到让他不安。
宋轻轻还好吗?她在做什么?是睡着了,还是仗着自己是鬼魂,还在到处乱跑?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
这些念头,像乱麻一样盘踞在他的大脑里,怎么也不肯走。
洗漱后,他们各自睡去。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他们就起来,帮大师布置阵法。
季钊远默默跟在一旁,在大师寻找东西时,将他需要的东西递过去。
大师接过,“我听强子说,你想学阵法?”
“很感兴趣。”
“你还问有没有诛鬼以外的阵法?”
季钊远问:“大师,我只是好奇。所有的鬼都要诛杀吗?难道就没有好的鬼?”
“好的鬼?有,那有怎样?”大师冷哼一声,一脸正气道,“人鬼殊途,诛鬼灭妖,天经地义。送它们早日进入轮回,这是我辈职责。”
他停顿了一下,瞥向季钊远,“你若真有心学,须谨记这几句话。你天资颇高,万不可心软,被妖鬼迷惑。”
他见季钊远态度恳切,便满意点头,递给他一本古书:“这是师门秘籍,里面讲述些各大阵法的知识,你可先自行揣摩,日后更要多听多学。”
季钊远接过,一一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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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他去取昨天预定好的东西,特意回了趟学校。
他试着轻声叫宋轻轻的名字。
空气静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