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欲速则不达。
如此想着,脚步便拐了个弯,回到之前的角落。
虽然不能靠近,但借着昏暗的灯光遮掩,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宋轻轻。
看她喝水,看她和郑涛闲聊。
宋轻轻怒气冲冲质问郑涛:“你刚才瞎搅和什么?”
郑涛装傻:“什么?”
宋轻轻没被他蒙骗:“我能连6和9都分不清?你和季钊远打什么配合呢。”
郑涛马上将季钊远出卖:“是季钊远请我帮忙的。这次同学聚会,也是他牵的头,怕你不来,特意让我邀请你。”
宋轻轻皱眉:“他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呢。”郑涛说,“我以为他就是多年后醒悟了,觉得当年对不起你,现在想缓和一下关系。可是看今天的这架势,不对呀。”
他靠近了一点,“你和他,现在什么情况?”
宋轻轻不解。除去梦中走的那一遭,她和季钊远完全是没有任何联系。而专家组说季钊远不会记得梦中的事情,宋轻轻也特意要求杨秘书不要把她入梦的事情告诉季钊远。
所以,一切和前几年没有任何变化。
“没情况。”
郑涛心里也纳闷了。“我还以为你们最近发生了什么呢。”
他又问:“那季钊远想缓和关系,你怎么想?”
宋轻轻沉默了两秒,说:“就当个普通同学吧。”
“行,我知道了。”郑涛点头,“既然你这么想,有些事我也想和你说说。”
“当年许言被撤销处分,是季钊远帮忙找的老师。”
宋轻轻楞了。这不是她爸爸帮忙解决的吗?就是为了许言能够撤销处分,顺利毕业,她才答应了妈妈毕业后进入公司。
又听郑涛继续说:“这几年我一直没有说,是因为你和季钊远绝交,季钊远认为这是对你的补偿,没必要让你知道。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是季钊远让你告诉我的吗?”
郑涛否认:“是我自己想说。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了。”
宋轻轻缓慢地眨眨眼,大脑陷入了混乱。同一件事,有两个人说是自己去做,一个以此提出要求,一个事隔多年才由旁人告诉她。可究竟是谁帮的忙?
“你怎么知道是他?”
郑涛:“当时我在场。”
宋轻轻沉默了。
包厢嘈杂的气氛,让她心烦意乱。她起身,立刻包厢,出去透气。
走廊的空气,给她的大脑带来一丝清醒。宋轻轻一边在走廊里溜达,一边思考着:其实,完全不必纠结,有谁撒谎,去问一下就知道了。这件事有这个结果,可能两边都帮了忙。
只是如果季钊远真的有帮忙,无论成与不成,她都欠了季钊远一份人情。以后面对他,再也不能摆出冷漠的样子。
宋轻轻无奈低下头。
这下,真的要和他做朋友了。
宋轻轻不是个纠结的人,当下就转变了对季钊远的态度,打算回去问问季钊远当年的事情。
谁想,刚一抬头,
就看到裴依拦在她面前,面目狰狞,浑身酒气。
“宋轻轻,原来你在这里。”
她看上去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拿着酒瓶,晃晃悠悠靠近。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你还发到了网上,害我丢尽了脸!”
宋轻轻眉头微皱,脚步开始往后挪。
“你喝多了吧?”
裴依咬牙切齿,抬手将手中的酒瓶,砸了过来。
“宋轻轻,你去死!”
这一切太迅速了,宋轻轻来不及躲避,只下意识抬起胳膊挡在脸前。
“轻轻!”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随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带动,转了一个方向。
季钊远揽住她,将她护在身前,他的背部留给了裴依总来的酒瓶。
哗啦——
她听到玻璃瓶破碎,落在地面的声音。
宋轻轻感觉到,季钊远抱着她的力道,有一刹那,瞬间加大了。他似乎,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她的手不由揪住了季钊远胸前的衣服,抬头,担忧地去察看他的面色。
“你没事吧?”
季钊远安抚她:“没事。”
他松开手臂,将宋轻轻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裴依。
裴依面色恍惚,突然冲出来的季钊远和脚下破碎的酒瓶,似乎唤醒了她。
她尖叫一声,向后跑去。
季钊远想去追,却被宋轻轻拉住。
“你的伤!”
季钊远硬生生挡住酒瓶的冲击,此刻,白色衬衫上血迹斑斑,看着格外刺眼。
“先去医院处理伤口。至于裴依,”她停了一秒。裴依怎么说,也是季钊远喜欢的人。她看着季钊远斟酌着说,“你自己看要不要报警?”
“当然要报警。”
季钊远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宋轻轻却像是在犹豫。
宋轻轻返回包厢拿了东西,和郑涛说了一声,便开车送季钊远去医院。
一路上,她车子开得飞快。
季钊远不断说自己没事,反被她一个眼神瞪过来:“闭嘴!”
一直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和护士赶来,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解开衬衫,发现季钊远背部血肉模糊时,这口气,很快又提起来。医生和护士用镊子在他伤口处,取下破碎的玻璃碎片。
裂开的伤口那么狰狞。
宋轻轻明明害怕得要死,却非要逼自己去看。
季钊远忍着背部的疼痛,为宋轻轻对自己的在意而欣喜。他悄悄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摸摸。
宋轻轻太过专注了,反倒没注意自己握住了什么。
只是镊子每一次动作时,她都随之绷紧自己的身体,握着的手也不由用力。
等到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