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的声音慢悠悠:
“既如此,我让你承认你的确杀了程老爷。”
这是让他直接送死?郑大只觉满心荒谬,什么馊主意!
待走出牢房,系统再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宿主,为什么郑大会被官府抓进来,还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沈朝反问道:“你猜当时吴府大火之时,官府为什么不查?
“我们这位县令可不想招惹是非,但也总得跟朝廷有个交代,这郑大自然是最合适的替罪羊。最好找证据,最好拿捏。”
见系统仍是不懂,沈朝更详细地解释道,
“我在永安县的身份早随小妾的那个身份一同死去。而决明子?这人可不好抓,又容易招来是非。
“而郑大对于我们这位胆小怕事糊涂官来说,可不是最合适的人?”
“那宿主你要怎么救郑大?”
沈朝笑起来,“谁说我要救郑大了,我救他做什么?”
“那宿主你刚刚说……”
这单纯的系统,她怎么会发善心,当然是要利用郑大达成她想要的结果了,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天日昭昭,一切恶鬼都应该在日光之下无所遁形。
夏末初秋,按理山南道的日子不会太难熬,可今年偏偏格外的磨人,过于炎热的天气烤得田里的庄稼也蔫头耷脑。
农人在愁苦今年的收成,县衙里的县太爷在烦恼今日的冰怎得降不下温,哪怕有人打着扇也烦躁得无心案牍之事。
“好消息,好消息。”
声音由远及近,直传入大堂中来,也惊扰得县太爷从燥热中清醒过来。
原是衙役未等通传便莽撞地跑进来,果不其然挨了县太爷一记打。
县令拿过侍从手的扇子怒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衙役忙跪下叩头认罪:“是小人鲁莽了,大人见谅。”
得了衙役的谢罪的话之后,县令又是好生教育一番凡事不得鲁莽之类的话,这才将扇子递还给侍从。
他重新躺在摇椅之上,阖目慢条斯理地问道,“何事?”
衙役难掩心中喜悦:“大人,那郑大认了。”
县令猛地坐起身来,一摆手教侍从别扇了,却听衙役道,“只不过这郑大请求能公开审一下这桩案子。”
公开审案?
县令脸色变来变去,还没做好决定。
一旁跪着的衙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等着这位喜怒无常的县令发话。
一旁的青衣侍从俯身缓缓道:“大人,此事于您百利而无一害,反正这郑大已认了罪,您何不如开堂审理,也教这永安县的百姓一睹大人断案之风采。
“二来,您应了郑大的请求,可不是让他对大人您感恩戴德至极,又体现大人宽和公正的品格。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衙役偷偷地抬头瞄了一眼县令身边这位大胆的侍从,其身着普通小厮的衣物,但细看其面容俊逸不似寻常人。
尤其眉眼温和舒展,朗朗如明月清风入怀,通身气质更是鹤立鸡群。
难怪乎敢如此同县太爷说话,衙役已在心中下了定论,此人定不凡。
县令闻言拍腿而起,连声应好:“即日开审。”
说着县令拍拍青衣侍从的肩膀,慨叹道:“我何德何能遇见袁郎此等大才?”
青衣侍从只道:“县令大人谬赞,能辅佐大人乃是小人之荣幸。”
县令心下更是满意,又有些可惜:
“若是你中个名头,必然能平步青云。不过如今倒也不差,待合适时机,我给你讨个主簿的名头来。”
青衣侍从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