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去东次间拿了砚台陷害桓三爷倒是真的。回来虽然也知道该湮灭证据,只怕心中有鬼,不敢点灯,所以摸黑胡乱清洗,才留了这么大个破绽。”
钱焕顿时不言语了。
扈樱又道:“也亏你小气,没直接扔了,否则证据难找,你说,这算不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的声音不大,说到最后甚至听上去似有俏皮的上扬尾音,却似一根细小而尖锐的针由耳而入,一点点血淋淋地往脑中、往五脏六腑钻。
精气神一泄而尽,钱焕瘫坐在地。
钟晓楼带着捕快、仵作,押着钱焕威风凛凛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给三位同伴使个眼色,有模有样地拱手:“后会有期。”
桂十八娘站出来:“闹闹哄哄一上午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老菜头,快回门房守着;周婆子、王婶子、小鱼,你们去将院子打扫一下;鱼婶儿,已过午时了,快去准备午饭……”她条理清晰地安排各种活计,仆妇们霎时都散了个干净。
她转头对三位嘉宾和赵夫人道:“午饭马上就准备好,要不到花厅里等一会儿?”
赵夫人道声“好”,扶着丫鬟当先而去。三人也都知道这卢园之行算是告一段落了,只等着吃过饭了,跟随桂十八娘往花厅而去。
扈樱走在最后,一回头看见赵桓和敖仲站在院中目送己方。
与方才热闹嘈杂相比,此时便显得有些安静,安静得落寞。
扈樱想了想,趁着前面不注意,故意落后一段距离,等桂十八娘一行都出了角门,不见了身影后,她回到院中。
敖仲一喜,笑起来,正要开口询问。哪知扈樱却在赵桓面前站定:“这件事是发生过的吧?”
赵桓一怔,最后点了点头。
“你是有亏欠的。你与卢家小姐有情。这期间,夏荷为信使,不知为你们使了多少力。你却为了一己私念,明知有冤仍助纣为虐,令她难以瞑目。”
赵桓几度张嘴,最终只是一叹:“我欠之甚多。”
扈樱瞧赵桓神色黯然,顿时失了说话的兴致,将《开元天宝遗事》往他怀里一扔,也不管他手忙脚乱地去抢接,自顾自往角门去了。
桂十八娘恰好从角门后转出来,笑道:“就知道你还在这里,他们那边已经摆好饭开始吃了。你跟我来,我仍带你去昨日用晚膳的地方吃去,快些随我去,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扈樱道:“好,这就来。”
她一回头,见敖仲仍站在原地未动,她知他恪守规则不愿给自己节外生枝,沉郁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扬起明媚笑容:“书墨,你家少爷要自个儿静静,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呀。”
同一个房间同一张桌子,不同的是桌边有位杏黄衣衫水绿裙的女子正在摆碗筷。
扈樱有些诧异:“夏荷?”
夏荷将最后一双筷子搁在筷架上,转过身来向扈樱盈盈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