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樱摇摇头,虚着声音道了谢,然后赶人:“没事,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李导,我先去躺一会儿,不跟你聊了。”
李济忙摆摆手:“快去快去。”
又吩咐敖仲:“敖助理,你快去扶她躺下。我先走了,有事告诉我,你要好好照顾她。”
哪需要李济吩咐,敖仲早先人一步地抢上前,扶住了扈樱。
扈樱是真没力气,软软地靠在敖仲身上,由着他半抱半扶地往床边去。刚到床边正想往回躺,她就觉身下热流涌来。
她动作顿了顿,对敖仲道:“我自己躺躺就行,你先回去吧。”
敖仲哪会就这样离开,正打算等她躺好后,替她把把脉。怎会一夜不见,就得了如此重病。
“我给你治一治,好得快些。”
凡人的小毛病,他还是能治的。
能治啥!
狐后对此都一筹莫展。
扈樱声如蚊蚋地反对:“我没病,不用治。你回去吧。”
听她反驳声气若游丝,敖仲愈发不同意:“你先躺下。”
又是一阵热流喷涌而出。
这哪里还能安心躺下!
扈樱再顾不得忸怩害臊,只能恨恨地瞪他一眼,冲向卫生间。
敖仲五感敏锐,原是因为担心没有在意。这回想不注意都难了,有血腥味从卫生间飘出,再一瞧床头柜上尚未扔掉的止痛片空盒,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当初出事时,猫妖出身的白瑁从未有这类困扰,所以并未联想到女孩私事上。一见到满地鲜血,她直觉性以为扈樱遭受不知名者的袭击,直接求援。
于是,整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知情者众多。
好巧不巧的,敖仲正是其中之一。
白瑁求援时,正巧敖仲蹭饭,一听扈樱被袭击重伤,抄着家伙就跟扈栎奔来了。事后,未防扈樱尴尬,众人三缄其口,均未向扈樱提及他亦知情。
扈樱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开门就看见敖仲如同门神似的挡在门口。
苍白的脸上立时浮出一丝红晕,她恼羞成怒:“你怎么还没走?”
“我抱你过去。”
不等扈樱答话,敖仲已经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边,动作轻柔地放下她,将已经充好电的热水袋递给她,最后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
这是已经猜到了!
扈樱呆了,任由他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只觉脸都在烧,窝在被子里,闭上眼做鸵鸟:“我要睡了,你走吧。”
敖仲未如她意,拿起空药盒,轻声道:“这药没了,我去给你买。你先忍忍,我很快回来。”
止痛的那点效果不过聊胜于无,就是个安慰剂。
扈樱忍着羞意,制止:“别去。我已经吃了五颗了,不吃了。”
听闻便皱了眉。敖仲虽对西药近乎漠不关心,也知道止痛药不能多吃,再一看说明书:一次一颗,一天两次。
果然!
霎时又忆起当初……也就是仗着有天狐内胆撑着,才敢这么胡来。
这番责备的话语不过在脑中过了一遍就飞走了,留下的更多的是无奈和心急。
敖仲刚刚已经利用手机恶补了一些常识,连声问:“那么,红糖姜茶有用吗?益母草呢?……”
“都没什么用。”扈樱摇头阻止他的背书,散开的长发被摇得凌乱起来,愈发衬出她汗津津的脸庞憔悴黯然。
这是修行不当落下的祸根,经脉里的血毒,到底不是普通手段能治的。
敖仲叹息,问:“你以往是怎么办的?”
的确是有办法的。
实在疼得厉害了,就让身边人以法力化开止痛药、活血药直接渡入丹田,并辅助天狐内胆吸收进而滋养冲、任二脉。虽不能完全止痛,却也能缓解一二。
白瑁、成娥、殷柳甚至狐后都替她渡过药力,往常她身边总不会缺了人,惯常的平安度过让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疼痛。
哎……真不该把成娥也支开的。
越想越苦,扈樱可怜兮兮的:“没办法,忍着,过一天就好了。”
她抱着热水袋,苦恼得很,总不能跟他说实话,说出来还不如让她痛死算了。
“这三年都是这么忍过来的?”
敖仲不信,狐后心疼女儿,即便断不了根,怎么也该想出些法子来缓解。
嘎?
扈樱又傻了,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有三年了?不,……哪里有三年,我一直都……呃,也不是……”
越说越乱,未尽的语言最终止于一声小小的闷哼——她咬到舌头了。
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这么描下去只是越来越黑。
最后,一把扯来被子蒙住朝霞似的脸,只有又娇又急的声音隔着厚实的羽绒被传出来:“我要睡觉!你快走呀!”
敖仲没有走,只温和道:“讳疾忌医不可取。”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寂静。
他下了剂重药:“或者,我去问问扈栎?他可能比较清楚。”
那可不行!自己的谋划得曝光了!
既然他三年前就知道了,今天这事跟三年前比真是微不足道,也不用想着羞不羞的了。
不行!刚刚没说明白,就能当他不知道,说了就是心知肚明。
唔……好痛!
扈樱蜷起身子,将热水袋贴得更紧。
现代女性得把脑子里的枷锁扔掉。医者无性别!
不行!哪怕是个男医生看妇科,一个陌生人,离了医院谁也不认识谁。这是熟人!以后见面怎么办?不用以后,最近是天天见面,现在就得忧虑明天怎么办了。
可是,实在是太疼了!
比起能不痛死,面子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这么长时间不说话,不会是真的去问二哥了吧?这样又要社死了!
而且万一二哥问我们俩怎会在一起,我该怎么糊弄?二哥可不好糊弄!
敖仲看着扈樱的脑袋从被子里慢慢拱出出一点后又立刻缩了回去,然后再拱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