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没有说这些冲击幼小的心灵,只拿“年幼的她不能自如维持人身,一激动就变回原形,容易被人发现端倪”来搪塞。
但巧就巧在那次敖仲路过涂山,便来约扈栎同往人间。
扈樱立刻改了目标。
最是心软的敖仲在她一声声娇声软语中败下阵,轻率地同意了:“不能维持人身怕什么?替她把尾巴藏起来,当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谁还能看出什么?”
扈栎瞪他:“一路都牵一只小狐狸吗?”
敖仲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可心极了,顺口就道:“也不是不可以啊,二郎神还有只哮天犬呢。”
双手将小狐狸捧到眼前,敖仲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福至心灵道:“我瞧她藏了另外八条尾巴,也可以当哮天犬啊。大家都是白色的嘛。”
小狐狸很配合地将八条毛茸茸的尾巴都卷到腹下,只留一条尾巴扫来扫去,顺势龇牙咧嘴地“汪汪”叫了几声:“只要让我去,我就可以学哮天犬,保证很像。”
扈栎一把拎起小狐狸的后颈皮,拎得她在空中抱着尾巴呜呜地哀叫。
“哪里能当哮天犬?哮天犬矫健修长,她,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很生气,嘤嘤地叫。
“而且,你瞧她这娇生惯养的,还没怎么着她就开始委屈巴巴地叫,她能像哮天犬那样冲锋陷阵?就怕连路都走不长就喊腿疼了。”
讲不过二哥,扈樱只用一双黑漆漆又水汪汪的眼瞧着敖仲。
敖仲立刻毫无原则地投降了,从扈栎手里抢下小狐狸,责备:“亏你还是她亲哥,怎好这样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她还小,当然走不了太长的路,走不动时,我抱着就是。”
于是,师兄弟化作了游侠行走人间,一个仗剑,一个抱狐。
扈栎有时看不过去,想接过来。
小狐狸立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赖在敖仲身上不撒手,用奶奶的软音抗议:“二哥坏,我不要二哥,我要敖仲哥哥抱。”
谁能受得了这样软萌的小奶音?
敖仲像抱着稀世珍宝一般不容觊觎,将小白狐紧紧环在怀里:“边去!你老是凶她,我还担心你抱过去偷偷虐待她呢,我抱!”
又低头对扈樱道:“咱不怕啊,我保证不让你二哥碰你一根毛。”
小狐狸心满意足地团起尾巴,将头埋进他怀里。
*
殷柳等了好半天没等来扈樱的下句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见她唇角眉梢都是笑意,只以为她与平阳昭公主相处愉快。
“她人怎么样?”
“当然很好啊,最宠我了。”
有求必应,比二哥还好。
“咦?”殷柳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你那时候应该还小吧?我一直以为公主是能征善战的巾帼英雄,原来对孩子也很温柔啊!”
巾帼英雄?
扈樱终于从回忆里挣出来,忙描补:“许是我惹人怜爱吧。”
玉雪可爱的小白狐,又能听懂人言,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大言不惭的回答让殷柳又忍不住看她一眼:“既然你们接触这么深,你一定很了解她吧?”
扈樱摇头否认:“见一次哪里就接触深了?”
殷柳更奇怪了:“她都最宠你了,你们还接触不深?”
这个一不留神挖成的坑倒是挺深,扈樱只能努力挥舞小铲子填平。
她辩解:“像我这样喷香软萌又乖巧可爱的小白狐狸谁不喜欢啊?当时她身边都是臭烘烘的战马,看见我当然最宠我啦,她还亲手喂我吃鸡呢。”
殷柳瞪大眼,心里只能翻涌出一句国骂,不可置信道:“你把自己跟马比?”
“当时我是一只狐狸啊,当然跟马比啦。”一直在这个话题打转容易露马脚,扈樱努力扯开,“不过我倒是觉得她虽然厉害,却也挺可怜的。”
“啊?”殷柳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