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了衣裳就要掀开帐子往那大床上去。
宋慧娟忙摆手,“咋也得过了满月,这不好哩。”
所谓的不好是指妇人生产时的血污会影响男人的气运,带来不好的东西。
或许旁人信这毫无根据的说法,但陈庚望是不信的,以往他还迁就着她,这一次却是不肯的,蹬了鞋就上了床。
那妇人再如何说,已经上了床的人都不会再下去的,掀开薄被子就躺了进去。
他这一连贯的动作教宋慧娟来不及阻拦,等人这般躺下,她便知多说无益,索性闭了口,转头嘱咐起两个孩子来。
这一夜,小小的屋子终究塞满了一家五口。
夜里,刚出生的小娃娃闹的厉害,不是喂奶就是换尿布,本是宋慧娟一人跟着折腾也就罢了,这时就都被闹醒了来,大人倒还好,只是两个孩子困得不成样子。
宋慧娟看得不忍心,只得把人叫了来,好好的和他们打着商量,“去西屋好好睡一觉罢,娘这儿好好的,明儿醒了再来。”
这时,就小明守还能睁开眼,可听了他娘的话直摇头,嘟嘟囔囔的说,“我不走,我不走……”
见状,宋慧娟也说不动了,陈庚望干脆下了命令,“陈明守,抱着被子回去睡。”
本来还在迷糊的陈明守一听这话立刻就清醒了,二话不说又爬上了那张小床,还拉着小被子给他妹妹遮住了肚子。
陈庚望的性子哪里会许这小子这样顶撞,翻了身就要下去,只是胳膊被身旁那妇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就是摇头。
“别折腾了,”那妇人拉着他又躺了下去,“明儿你还得出去忙哩,赶紧多睡会儿罢。”
陈庚望看了一眼和泥的那妇人,还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宋慧娟心里无声叹气,他那脾气还是如此,想着白日的人,似乎这一天之内换了个人似的。
夜里折腾是必然的,打明儿起需得想个法子不能再叫两个孩子跟着睡了,实在熬人。
第二日一早,陈庚望早早进了灶屋做饭,宋慧娟便趁机叫了她那大儿来,“娘这儿没事了,去帮着你爹烧烧火可成?”
陈明守心里不舒服,他不知该如何告诉他娘那天的话。
他想,他爹不是个好爹。
最终,陈明守还是没有说出来,在他娘期待的目光下走进了灶屋,拿起了一把麦秸秆,看似老老实实的塞了进去。
宋慧娟不知到底为何,两父子都不会对她说,可她深知这世道是绝不许小辈如此对长辈的,况且这是生养他的老子。
可她忽略了人与人不论何等亲近的血缘关系,说到底都是心换心的。
将心比心,天下哪一对父母孩子都是如此,只这世道的规矩太大,是无法容许子反父,妇反夫的。
从来只有一句父为子纲,夫为妇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