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都这么说了,只会干饭的人当然拼命点头,比如现在的宋含玉。
巫鸣去厨房切菜了。
宋含玉则是一个人留在阳台上。
她打开了星星灯,坐在躺椅上,在暮色里,阳台小花园安静又浪漫。
阳台的窗户开着,五月初夏的风吹过她的头发,时间也变得很温柔。
宋含玉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她父母在她中学时就离婚,很快就又再婚,他们再婚的配偶都不愿意住在父母和她原本居住的房子里,于是各自买了新房。她在两边家庭里,都找不到容身之处,于是索性自己住在了原来的房子里。
父母去往了新房,有了新配偶和新孩子,都有了新生活。
宋含玉住在了老房,固执地停留在原地。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独居。
偶尔偶尔的时候,她下班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也会小声说“我回来了”。
尽管没有人回应。
其实父母对她也不坏吧,不算亏待她,只是很生疏客气而已。宋含玉以为,自己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生活,然而现在坐在阳台上,吹着微醺的风,和巫鸣一起吃饭聊天……
却还是觉得,心底空荡荡的角落开始填满。
就像原本空荡冰冷的阳台已经布满温柔的花草。
“准备吃饭了。”一道男声将她拉离过去。
宋含玉回头,见巫鸣在阳台入口处叫她。
“好啊,我去洗手端菜。”宋含玉轻快地回答。
阳台的圆形茶几上,架起了电磁炉,电磁炉上面则是一口鸳鸯锅,矿泉水已经咕嘟咕嘟煮开锅底,是一半骨汤一半红汤。旁边的小推车,则放着成盘的菜品。
“觉得怎么样?”宋含玉问。她知道这是巫鸣第一次吃火锅。
巫鸣说:“不错,挺好吃的。”
宋含玉笑起来:“好啊,那以后多吃几次。”她还担心巫鸣不喜欢,这段时间她看出来,巫鸣不太爱吃辣。
巫鸣确实不爱吃辣,因此火锅的美味在他这里便打了折扣,可是看见她吃得笑眼弯弯的样子,他也跟着心情轻快起来。
宋含玉确实很开心,以前总是一个人住,想吃火锅也只能忍住,只能和朋友聚会时一起吃。不过这些年朋友们各自都忙工作,吃火锅的时间也跟着变少。
而火锅真是一种奇怪的食物,就像热闹的人间烟火一样难戒。
“谢谢。”她诚心诚意对巫鸣说。
巫鸣疑惑:“为什么?”
宋含玉笑笑,不说话。
巫鸣见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不再追问。
宋含玉偏过头,看着小苍兰枝叶间的小花苞,顺口:“这些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
“很快。”巫鸣说。
他说话时一派肯定,宋含玉被逗乐了:“你怎么知道?我感觉不一定。”
巫鸣反问说:“老板娘不是说很快就开吗?不如打个赌吧,我赌明天就开。”
宋含玉问:“彩头呢?”
巫鸣说:“没想好,想到再说也行。”
宋含玉没往心里去,笑着应下来。
吃完饭,宋含玉才终于想起,自己忘记给巫鸣买枕头了!
腾空的书房恢复原本的次卧功能,现在已经放进去了单人床和床垫,上面堆放着配套的四件套和被褥,然而唯一缺少的便是枕头。
“要不先用我的枕头,凑合凑合?回头再买新的。”宋含玉征求巫鸣的意见。
巫鸣欣然答应,说:“好,以后不必再买。最近你已经添了很多东西了。”
宋含玉就去拿了一个自己的备用枕头过来,又打算帮助巫鸣铺床单。
夜色已深,巫鸣注意到她已经有些疲惫。
“我自己来,你去睡吧。”巫鸣说。
宋含玉今天收拾了家,虽然基本上是巫鸣动手,但对于平日里开车上下班、几乎没有运动量的她来说,还是有些累。她强撑着睡意,摇头说:“不行,我还是教教你吧。”
内心的责任感驱使她照顾巫鸣,万一他不会铺床单、套被单呢?
然后巫鸣三两下弄好。
他很高,对于宋含玉来说有些大的被套,也能指挥自如,很快就搞定。
“好了,你快去睡吧,晚安。”巫鸣对宋含玉说。
宋含玉不再推辞,转身回自己卧室,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巫鸣却没有急着睡觉。
他转身去了阳台。
鸣蛇霸道的气息,或者说信息素,在空气中散开。那是属于食物链顶层的绝对权威。
鸣蛇可治水患,是因为他天生可致使旱灾,换言之,他是植物的天敌。
植物们也许比人类拥有更多的灵智,它们嗅到了食物链绝对霸主的气息。
“开花。”黑暗中,巫鸣吩咐阳台的植物们。
在那一刻,这些花们突然明白了,如果不开花,会有可怕的后果。这些花朵确实娇贵,然而在此刻,所有植物从懒洋洋的挑剔贵族变成了吃苦耐劳的平民,开始拼命地攫取水土。
它们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必须要赶紧开花!不开花……会有可怕的后果。
很好,它们看来是听懂了。听见叶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巫鸣步伐轻快地走进卧室。讨她欢心的事儿,怎么能叫作弊呢?
躺在床铺时,他闻到了枕头上,属于宋含玉的味道。
墙壁上巨大的蛇形黑影,不自觉地晃了一下尾巴。
巫鸣听见她在隔壁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她应该是睡着了。
他还闻见她散发出绵长的甜蜜味道,像是在做什么美梦,让巫鸣心里痒痒。
真想变回原型,这样就可以游进去,先缠,再舔,品尝她流出的味道,看看和花蜜比起来如何。
可惜这种行为在人类准则里叫做变态,会把她吓到,会被她讨厌。
只好克制。
每次见到她,他总感觉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