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墨并不服气:“儿子又不是傻的,给您议亲的事儿,几个人知道?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她上吊死了?两宅的下人有几百,偏偏分到哥哥名下的捅了娄子,况且还是母亲的陪房!”
林海气得倒仰:“你有实证么?”
“寿安,贾家是师母的娘家,咱们不能缺了礼数。”洪淏忙打圆场,“你道我就没有芥蒂么?师父是内阁辅相、一部长官,总要在意官声,便是你我,难道能与荣国府老死不相往来?”
“你不去便不去,留在家里,认真读书。”金陵案发,林海疑心贾府,愈发少了走动,此时应请,还是顾念亡妻旧情的意思。
正说话时,忽有管事入内回道:“户部侍郎甄应嘉大人具帖送礼,明日要来拜会老爷与大爷。”
林海怔了一怔:“我原当他要拖上一段时日。”
洪淏冷笑道:“他不把陛下放在眼中,难道连上皇也请他不来?”
林海便道:“他知道是你的荐主,恐怕来者不善。”
“甄家祖宗对taizu有恩,如今已历四代,多少荫泽也消耗尽了,保圣夫人年过八旬,甄贵太妃早已潜居,他识趣时,承弟子的情,甄家尚有保全之机,再要得陇望蜀,怕也没他的便宜能得。”洪淏吩咐道,“把帖子念来!”
林墨自己要到手上,揽看大概后诵读出声:“内阁学士、户部侍郎甄友忠拜上东阁大学士、刑部堂官林——世兄,奉上拜礼如下,赵孟頫大仿《兰亭集序》一幅、鱼脑冻端砚一方、冰敬银一千两;另蝉翼纱二十匹、霞影纱二十匹、云锦二十匹、杭罗二十匹、茧绸二十匹敬赠小姐女眷,诚请世兄笑纳。”
后头另有一帖,是送洪淏的拜礼,除古画一幅、砚台一方,冰敬银与绸缎两项减等有差。
洪淏笑道:“甄应嘉却是机变应时之人。”
“照单全收。”林海吩咐洪淏,“你去回帖,咱们明日会他一会。”
次日午后,甄应嘉带了二子,依着信约至林邸会见林海。
林海在扬州时,与甄家早有交际,他们都是上皇心腹,又有牵制之分,是以共事暧昧,亦敌亦友,此刻相见,全不尴尬,宛如多年好友,说笑一回,携手至书房落座。
甄应嘉先道:“这两个孽障进京有时,我原想托付如海管教,又恐他们庸碌失礼,只得作罢不提,今日带来,当面向如海请罪。”
甄宪甄实从新行礼,林海赶忙叫起,因又说道:“甄兄苦心,弟所深知,他们若来,弟忙于公务,或是关照不及,反要落个怠慢小辈的罪名,甄兄自担不是,愚弟甚是惭愧。”
甄应嘉笑道:“端看如海爱子东床,数不清羡煞多少侪辈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