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上阳,宋寒懒散地坐在栏杆上,手里紧握的信显得有些褶皱,看似有些怒气,想到信上所说,宋寒身上的冷意愈发强烈,看来是自己心慈手软了!
京都别院,秋练一脸认真地听着王嵩给她讲解各种毒药的特性,偶尔询问几句,王嵩总是挂着一脸的笑意,此刻于他们而言,竟是平静而幸福的,相较之前打打杀杀的日子,秋练肯陪着自己隐居,可是梦寐以求的,但他却不知,秋练的爱恨交织早已与他无关,他只是她的一个“亲人”罢了。
忽然,一阵强劲的掌风从背后袭来,王嵩仿佛浑然未觉,秋练抬头的一刹那,只见那人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那人嘴角未来得及绽开的笑容戛然而止,几乎3是一瞬间跌在地上,双目紧闭,怎么可以忘了—他们曾经可是名震江湖的人,懊恼已无用……原来王嵩早就在利用花草的特性让四周布满了毒性,若有人动用内力,必然会有所损伤,如此做只是为了让秋练静下心来,爱一个人入骨,可还真是不舍得她操一丁点儿心。
不起眼的院落,三皇子穆华一身粗布麻衣,捣弄着手里的药草,只是不经意间划伤的手指早已出卖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一次次有了希望,却又一次次毁了他的希望,老天总爱和他开玩笑,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却总能发现人生的一丝丝光亮,他与他的六弟穆庆不同,他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健康的身体罢了,至少在权力面前,人若是不能活着,又何须争那些个东西,即使拥有有朝一日也会失去。茫然地看着天空,悲凉而倔强。
“殿下,那人失败了!”林公公站在身后,仿佛一尊雕塑,似是刚才的声音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知道…”穆华低着声音,闷闷地开口,“师傅,这天何时才能对我公平一些…”眼角的泪不自觉的落下,林公公看在眼里,浑身一震,“殿下!”
自从遇到这位,林公公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快意恩仇到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位“羸弱”的皇子罢了。
尽管他不是很赞同这位派人去刺杀鬼医王嵩,但他还是愿意为他安排了一场,他不知道他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说王嵩手里有医治他的秘方,也许是一场阴谋,但也必须去做。
“师傅,不必自责,这件事终究是我心急了,枉费师傅平日一番教诲。”
“殿下,您…又何须…”林公公懊恼地摇了摇头,“若是…若还是全盛时期的我,或许能为您…可惜…”
叶落无声,穆华看着肩上的黄树叶,嘴角的嘲弄更甚,奈何树叶已老随风转,而我这大好岁月却只能匆匆画上句号,青色的梦,断线的风筝,穆华嘴角流出的血在这身衣服上晕染开来,穆华拿出手帕拭了拭,任由这手帕飘落在地……
“殿下,您……”林公公看见手帕上的血,不由得担心起来。
“无妨,反正也不过如此而已,浮尘俗世,终有一去。”可他不过刚入繁华,却一步终了!
暮城,李荣看着满园的秋意,脑袋一阵恍惚,他到底该怎么办?相信这眼前的证据,还是日日夜夜相处的人?难道杉杉她们一直在欺骗自己,不,他摇了摇头,就算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那也是有苦衷的,她们的为人自己最清楚不过,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怎会心生二心,背叛自己。
“夫君”,白杉杉在李荣的身后温柔的唤道,李荣闻言转身看向了她,白杉杉欲言又止,她不能让他徇私,她更不能提出过分的请求,只能静下心来,给李荣讲了一段过往。
原来,他岳父年轻时也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侠,只因成名太早,颇有些目中无人,结果得罪了不少人,一时不察,被仇家算计,差点丢掉了性命,幸而被公子和老夫人所救,经此一事,他那岳父倒是性子收敛了不少,受人恩惠,定要报答两位恩人,这才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成了公子和夫人的管家……
李荣怔住了,不曾想背后竟有这么一段往事,随即关心而急切地问道“那夫人呢?”
白杉杉似是陷入了回忆,她告诉李荣自己是个孤儿,与街头那些乞丐也并无不同,有一次实在是饿得不行,就偷了当时还在江湖上行走的义父的吃食,义父看自己可怜,便收她为义女,并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武功,那时候虽然与义父风餐露宿,但义父对她还是极为照顾的,所以她觉得遇上义父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而她呢,武功倒是学的不咋样,但使毒的本领可是不弱,要不然你以为我义父那次会绝处逢生,其中可也有她的功劳呢,还有那次,白杉杉神秘地笑了…
“丽城,恐怕夫人也帮了不少忙吧!”李荣颇有感触。
白杉杉会心一笑,“再后来,我们便一起跟着公子和老夫人,公子和老夫人对我们倒是不错的呢,虽然说公子不苟言笑,甚至连话都是极少的,但从来不曾苛待过我和义父,老夫人更是如此。”
“幸而夫人遇到了他们,否则我的余生又怎会有你呢。”李荣一阵傻笑。
“其实本不愿告诉你这些,更不想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可若是不告诉你,我怕我们都会疑心、伤害彼此,这几日你对义父的案子愁眉不展,夙夜难眠,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不想伤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亦是如此!”白杉杉的眼眶里逐渐被水雾弥漫。
李荣一把揽过白杉杉,白杉杉迫不及防地撞上了李荣略显清瘦的胸膛,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李荣的爱!
“听说今天有人要杀王叔和秋姨,”穆庆听着身边人的回报,心中颇为意外,自上次的事后,这是他们遭遇的第二次刺杀了,所幸他们并未有损伤。
京都城外,一群蒙面黑衣人手持刀剑,站成一圈,似是围住了一个姑娘,姑娘一袭杏黄色衣裙,略显清瘦,在一群黑衣人当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本以为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刺杀,至少这群黑衣人是这么想的,却不曾想,那姑娘反手抽出腰间的软剑,眼神凌厉,手中的剑也不含糊,不消片刻,黑衣人便倒下几个,黑衣首领眼神微眯,似是
小瞧了她,眼看自己的兄弟一个一个倒下,他有些心急,本以为接了个大单子,却不知这骨头如此难啃。
“姑娘…”领头黑衣人还未说完,上官浅歌的剑便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
“说!谁派你们来的?”上官浅歌语气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