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太顺了,顺得李欣悦总觉着背后有什么阴谋。那晚噩梦般的经历已被牢牢刻在骨子里,旁人指点、死神的威胁以及炮灰身份,这些都像悬在她脑袋上的刀,时刻提醒她是个不被任何事物接纳的人。
只要她一日还是恶毒女配,靠着任铭浩庇佑,她也躲不了多久,说不好还会连累他。哪怕到了此刻,得知自己才是任铭浩心尖尖上的人儿,她也不敢奢望其他东西。
李欣悦沉默得愈久,任铭浩愈加不安。他远比小姑娘还要了解她自己,自是明白,她在黯然神伤后再次打起精神,梳理婉拒他的话术了。
他知道她所有的忧虑和惧怕,知道她的大局观,更明白她的怯懦……可他已经眼睁睁看着在自己面前她死过一次了,不管谁来劝阻,不管李欣悦说什么,他绝不放手!
李欣悦正斟酌着语气,突然感觉手腕轻轻一提,手掌就被人扒拉过去。她一惊,扭动着想要抽回来:“你作甚!”
任铭浩极其迅速地将手镯从李欣悦手上取下来,稳妥地放入怀中:“手镯归我了。”
李欣悦目光微微闪动,微红的小脸透着慌张:“你快还我,要是、要是叫人瞧见了,铁定说不出好话来。”
“他们会说些什么,说我们私相授受?”任铭浩沉沉一笑,笑声如窖藏多年的美酒,使人醉而不自知,“可是我就想听见这样的话,才故意拿走的。悦悦要怎么办才好呢?”
李欣悦又气又急,眼角带着一抹红,声音隐隐捎上一丝哭腔:“世上哪有世子这样摆明硬抢,非说成两情相悦的?方才一副情深款款,非我不可的模样,现下又来抢我的物件欺负我。这哪里是真心实意待我好,分明就是胡诌出来哄我的。”
见她险些哭了,任铭浩语气立即软下来,可还是不松口:“我哪里舍得哄骗你了,嗯?你可是我的小祖宗。我一路护你平安,你怎就舍得继续叫我打光棍呢。”
李欣悦嘟着嘴,想转过身去不理他,谁知任铭浩手脚迅捷地按住她,力道很轻却不容挣脱。她干脆低下头:“你之前都不是这样的,斯文谦逊,行事合乎礼法,是断然做不出这种威胁我的事的。”
任铭浩对她扯着自己大旗来扳倒他的做法有些好笑,大手抬起她因病消瘦的下颚:“那是我装出来的,不表现得谦卑些,把你吓跑了我怎么办?”
“大尾巴狼!”李欣悦轻哼一声,心底却慢慢泛出一丝甜蜜。
任铭浩对李欣悦一向纵容,这顶多就是打情骂俏,算不得什么。他低沉又深情地喊着她的名字:“悦悦,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你是没想过,还是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