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过去的,正是他们京大最赫赫有名的校学生会会长——梁砚舟。
更有意思的是,在喻瑾过去以后,茅志新看到了另一个人也往那边走了过去。
他往那边抬了抬下巴,好心给喻瑾科普:“你看,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就是我们学院的女神,德语系的,她叫金思思。”
喻瑾点点头,没多话。
谁曾想,茅志新继续道:“站在她对面的,是我们京大的校学生会会长,梁砚舟。”
“据说……”
茅志新还在继续自顾自说着话,喻瑾的目光顺着茅志新指给自己的方向跟过去,外国语学院的正门口,梁砚舟正站在金思思对面。
他离金思思很近,连目光都是那么温柔,他们显得很亲昵。
喻瑾别过眼去,不想再看。
她闭上眼,视线灰下来的最后一秒,梁砚舟拥住了面前的金思思。
喻瑾在心里帮自己找好无数个借口,一颗心却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沉了又沉,心底像是堵住一块碎骨头,情绪的调料罐被砸得稀巴烂。
教官的哨声响起地恰逢其时,喻瑾逃也似的离开那处树下阴凉。
她自诩理性,却在他身上频频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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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思思哭的肩膀止不住颤,她自然知道这里是外国语学院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但情绪一股脑涌上,她罕见地对情绪失去控制权。
梁砚舟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依旧清风明朗,如同置身事外的外人。
“擦擦吧。”他递过一张纸巾。
金思思看向他的眼眸,想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证据,只要能说服自己,金思思还能继续爱他很多年。
半晌后,她失魂落魄地笑了下。
那双眼里空洞无光,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找不到。
外人眼里如清风般皎洁的梁砚舟,私下里究竟是什么德行,谁都未曾看透过。
她接过纸巾后,像是下定决心般,金思思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梁砚舟,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似是哀求。
梁砚舟收回手,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眸光落在她身上,静静的。
他一言不发,她读懂他的弦外之音。
金思思只觉心寒,她早就知道了答案,再次发问,只是因为她不死心。
直到这一刻,金思思才终于发现,南北极的冰川会融化,可世界上也真的有人,能数年如一日的不会爱人。
她妥协地笑了笑,余光掠过,军训场上有一道极快的视线看向这边。
夏银是个大嘴巴,金思思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就知道了昨天她们两次遇见梁砚舟的事情。
虽然知道梁砚舟喜欢上只见过区区两面的喻瑾纯属天方夜谭,但刚才那道视线又确实是来自喻瑾的。
金思思张开双臂,笑得从容又温婉:“就当是分开以前,你送我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见她答应不再纠缠,梁砚舟没多心,顺着金思思的动作上前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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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传来的呼号声整齐划一,女孩们的声音洪亮却不娇弱。
梁砚舟随性地瞭起眼皮,少女身姿挺拔,一双马尾辫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乖乖的,带着说不上来的利落。
京大的军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军训站在排头第一个的,一定是军姿走的最好的,也会是学院这一届新生的发言人。
他懒懒拖着步伐走到操场边,时逢又走完一圈,教官让他们在操场上再站五分钟军姿。
斜阳遮蔽,金黄化作灿色的橘,喻瑾双手贴在裤缝两边,整个人紧绷的像是将要绷断的弦。
从集队伊始,到现在,她一个下午出了无数次纰漏,连同班的同学都有些诧异。
这个叫喻瑾的姑娘,不喜与人交际,做什么事也都认认真真的,今天这样,倒像是压根集中不了注意力似的。
大抵是晒过一天的太阳,加上心里的羞愧,喻瑾的脸颊红得不得了。
教官的一声哨音响起,“解散”的口号响彻云霄,喻瑾目光紧紧盯着操场边的围栏。
梁砚舟站在那里,手腕松松担在栏杆上,白衣西裤,袖口的褶皱配上漫不经心落在他侧颊的阳光,喻瑾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屏住呼吸,仿佛在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显得冒昧又突兀。
她多怕目之所及只是又一场虚妄的黄粱美梦。
操场边的人见她没反应,兀自推开围栏走到她面前站定。
薄唇微启,他问:“刚才你在看什么?”
头顶大雁呢喃,早秋过境,路边的花骨朵残落遍地,心里一阵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空虚与失落感被人重新翻到明面上。
喻瑾抿紧嘴唇,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她说不出,也说不了。
那些暗无天日的爱恋,在听到他和金思思的关系时,破碎的得不成样子。
她所有来到京大的希冀,都在那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伤口血淋淋曝露在日照雨淋下,现在的她,还做不到面对梁砚舟。
梁砚舟比她高出很多,他垂眸看向她,只见女孩头顶的军训帽檐下头垂得很低。
好像是落雨天的小狗,可怜兮兮的,很惹人怜爱。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摁上去揉了揉,似是安抚。
头顶突如其来传来的力道,让喻瑾的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起来。
梁砚舟轻声哼笑了下,语气中的肆意随性又带着鲜为人知的坏劲:“学妹贵人事忙,我来找学妹讨要一份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