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婻晴和高中同学聚会回家晚了,不管怎么弄就是填不了那张表。
时间偏晚,她不好再去打扰学长学姐。
加之群里大家都很兴奋,刷屏的消息只用了几秒就把她的求助消息顶了不知所踪。
茅志新就是这个时候小窗添加上的聂婻晴。
一来二去,聂婻晴惊喜的发现,他们在同一个学院,而茅志新,是只高自己一级的学长。
聂婻晴从小被家里保护的太好,她对于茅志新根本称得上是毫不设防。
当茅志新第一次向她开口借200元的时候,他只道自己生活费暂时缺了一点,后面会还给她。
聂婻晴自然是什么都没意识到。
几天后,茅志新按时把钱还给了她,过了几天,又一次找她借钱。
数额一次比一次大,直到三天前,一条匿名的爆料消息在校园网上被疯转……
聂婻晴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她去出租屋找茅志新要个说法,没想到被茅志新一把推在地上。
茅志新头发乱蓬蓬的,眼眶充血,他吼叫着冲过去,掐住聂婻晴的脖子,质问她:“你也要逼死我吗?”
聂婻晴不断摇头,被掐成碎块的字音从齿缝中溢出:“没…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
眼角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去,茅志新像是找到了发泄出口一般,阴恻恻道:
“对,都是我骗你的。”
“钱是你自愿给我花的,床也是你求着要我陪你上的。”
“那些钱,就算是嫖/资你也该出点的吧?”
“怎么?大小姐睡过不认账吗?”
……
他说了很多,聂婻晴记不起更多来,更像是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的遗忘。
她不敢相信,人前人后,她竟然从来没有看透过茅志新,而那些过去的甜蜜回忆,更像是她自欺欺人营造出来的一场梦。
回来后,聂婻晴看到的更多的,是在那条匿名爆料下方,对她的各种咒骂。
她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像是在一场结束不了的噩梦里不断经历着鬼打墙。
喻瑾将她手中的杯子里又添上些热水,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你把这些全部写下来,实名发送到校园表白墙上。
只有聂婻晴这个当事人亲自站出来揭发茅志新的恶行,才能帮助她不被人在后面诟病。
刮骨疗毒,痛但有效。
喜欢和爱都没有错,有心之人利用女孩子的情感,才最是无耻。
喻瑾瞟见那枚黑色的U盘,眸色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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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每个京大学生的朋友圈和空间都被一条连接刷了屏。
“他怎么会还涉及学术造假?”
金思思和茅志新一届,昨天听见聂婻晴亲口讲述的那些已经够炸裂三观的了。
说到底感情的事情都只是道德人品问题,但一涉及到学术的问题,牵扯的就会更多,能不能顺利毕业都成了有待考察的命题。
但现实便是如此,再好的学校如京大,也有品行思想恶劣的人。
下面的评论区里,画风骤转。
清一色的是京大学子们对聂婻晴的同情,以及对渣男的唾弃。
学术造假的事情自然无法掩盖,后续的事情他们只听说京大政教处的老师有找他了解相应的情况。
在白纸黑字的证据面前,他的说辞又有什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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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平息后,聂婻晴主动邀请411宿舍的几个姑娘吃饭。
女孩子们的友谊来的快,那些过去的矛盾在她们一同揭发茅志新的恶行时,早已烟消云散。
几个女生席间都喝了点RIO的微醺鸡尾酒。
喻瑾从来没喝过酒,大家兴致都很好,她不想破坏气氛,也端起酒杯。
四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参差不齐的“叮当”声响。
与记忆中对酒水的刻板印象不同,入口的酒果香十足,喻瑾没忍住多喝了几杯。两杯下去,她觉得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飘忽起来了。
装在包里的手机震动几下,喻瑾划开接听,电话对面的人半天都没出声。
她眼前氤着团雾气,包房里的信号也太差了,喻瑾呐呐地想。
电话挂断,聂婻晴又捧着杯子来找喻瑾,那通横插一脚的电话很快也被喻瑾抛到了九霄云外。
金思思手中的酒杯就没放下来过。
又一杯果酒下肚,金思思将杯子往桌上一推,手肘杵着额角,苦笑道:“女人谈恋爱分手真他妈痛苦啊。”
席间一时安静了下去,没人能接这话。
夏银和喻瑾知道她分手心里不痛快,今晚就没怎么拦她。
不管有没有人接话,金思思挑明道:“和风光霁月的学生会长谈恋爱真累呀!”
她冷哼了声:“你们不知道吧,他可不是你们看见的这模样。”
这个他是谁,昭然若揭。
喻瑾垂下眼,酒醒了些。
金思思的眼神飘向窗外:“你们看着他正人君子温文尔雅,说出去谁信,和他谈的这段时间,他连碰都没碰过我一下。”
“他的心,是空的。”
喻瑾的酒忽然醒了一半。
“他不是淮港人,是家里破产了,他才跟着父母转到淮港读了三年书。”
金思思苦笑了下:“我是真喜欢他。”
若非真心喜欢,又怎么会想要了解他,想要知道他身上发生过的一切。
“不,是四年。”
喻瑾在心里默默更正。
仿佛在瞬间被打通的任督二脉,那些他身上的不合理就都说得通了。
洗的发白的校服;掉漆的笔筒;在不熟悉的他乡,被人围在小巷深处殴打的少年;
还有送别仪式当天,操场上独自一人的他……
如果不是今天金思思喝醉了酒说的这些,喻瑾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身上的反常。
她鼻头一酸,忍着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