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甜的气息,吹散了海平面上散落的繁星,也扰了海边别墅里的静养的人儿。
几艘快艇在近海的海面上打转,一圈高过一圈的白色浪花夹杂着男人女人的尖叫惊呼声。稀薄昏暗的光线下,篝火映衬下跳动的花光在落地的玻璃窗上寸寸侵略。
司雾被晃的微蹙了眉,下意识抬手挡住眼前光亮,却被几根细长冰凉的细管牵制住。
她努了努眼,挣扎着全身的酸痛起身靠在床头,借着昏光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她怔了几秒,这才到处摸索自己的手机。
枕头底下的手机适时震了一下,她忙用没插着输液管那只手捞出来,时间停在了她有记忆的一年前。
她刚毕业,正在和朋友在海边举办篝火晚会庆祝的时候。
莫名其妙,重生了?
记忆被拉回一年后,出身表演专业的司雾凭借媚骨天成的皮相和英姿飒爽的骨相成功进入娱乐圈,跻身一线当红小花。
人红是非多,对家对于她负面新闻的捏造和造谣,公司不作为甚至连一条像样的公关文案都没有。
甚至司雾怀疑过,公司也有份参与。
黑红,同样是红。
他们要的,只是热度和流量,无关真相。
她死于一场人为事故,因为无良狗仔的造谣爆料,爆料称她插足港星国民女神的婚姻才导致她们离婚。
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三姐言论和谩骂声充斥着她的微博和各大社交平台评论区,她无端成了众矢之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名那国民女神的狂热私生饭竟然伪装成工作人员混入了节目录制现场的后台,用一把利刃,断送了她的性命。
后来的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那些造谣的狗仔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教训,那些指责她三姐的网友有没有过一声道歉。
都不重要了,司雾拔了输液管,赤着脚跑下别墅,踏进了柔软的沙滩上。
细腻的触感啃食着她的足底,她眼底泛着雾气,在火光的映衬下潋滟着重生后的感动。
距离她最近的男人打量了她一眼,从篝火旁起身,在她回头时,一件带着木质香气的外套就盖在了她肩头。
“怎么出来了?”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温润平和,不难听出他话音里隐隐的担心。
有点儿耳熟。
司雾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扑进了他怀里,“付清越!”
被司雾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的接住了他,悬在半空想要宽慰的手愣了大半天,还是落在了她的肩头轻拍了两下。
付清越眼神沉了几分,“我在,我在。”
她们班进入娱乐圈且发展的好的,也就付清越和司雾两人,也算是从籍籍无名到顶峰相见。
又或许是了解对方秉性,在对方黑料爆出的时候,总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
她的情绪在付清越的安抚下平静了些,坐在篝火旁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平复心绪。
没过多久,出海玩的朋友们也回来了,见司雾下来纷纷前来表示关心。
“司雾,你怎么下来了,还难受吗?”领头的是她们班班长,蹲在她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这突然高烧,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好这度假酒店有私人医生。”
“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吧。”司雾扯了个很浅也很虚弱的笑,比了个ok的手势。
她记得一年前,自己并没有发烧,可能是重生的关系吧,她没有太过在意。
篝火晚会进行到半夜,酒过三巡,很多人话匣子都开了,聊起对于未来的遐想和规划。
司雾就像拿了正确答案一样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众人,只是笑着,不说话。
班长看了眼还在愣神的司雾,打了个响指,强行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雾子你呢?前些天来找你谈签约的那个经纪公司,你答应了吗?”
她没注意到,身旁男人审度的视线也在此刻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探究。
她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向不远处早已与天际融成一片的海平面,上下嘴唇碰了碰,“不去了,打算换份职业。”
“啊?”
面前的一行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之下只觉得是司雾把脑子给烧坏了。
她在校考时的路透照片就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更别说进校就是校园里的风云校花,要不是学校不允许毕业前签约,恐怕大一找她签约的公司就能把她们自己学院的大门堵死。
“不是,雾子你糊涂啊!”
“雾子,你换什么职业啊你!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一片惋惜和震惊声中,司雾没搭腔,不太走心的说了句,“想做些更有意义的事了。”
“什么事?”这话是付清越问的。
司雾偏了偏头,不避不让的撞入那片入深潭帮幽静的瞳孔,似乎意有所指,“想让你们的星途,走的更光明一些。”
几番劝说之下,司雾的回应都是淡淡的。
众人见状,脸上纷纷挂了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不在他身上下功夫。
反而把矛头指向了付清越,“清越你呢?”
“我可能会签约吧…”
付清越家里情况听说比较复杂,他的出身一直是一个谜,有人看到他周末去麦当劳打工,也有人看到他乘坐司机接送的劳斯莱斯去郊外的高级庄园。
不过,他一直过的都很简朴。
司雾回头看向他,像是鼓励,“会红的。”
酒意上头,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知道后半夜,只剩下司雾和付清越漫步在沙滩边上。
微风裹了几分凉意袭来,付清越压下来的嗓音很平静,“你说想换份职业,想去做什么?”
司雾眼底的情绪淡了些,“狗仔记者。”
也许是被她的话震住,付清越猛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