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于在下,实乃我姬氏一族大幸,吾愿赔付一生,护小殿下一世周全。
落款——姬遗青。
江羡霄转头看向祁雪嗣,只见她正趴在案上,呼呼大睡。
江羡霄把那纸信文撕得粉碎,撕完还不解气,又一片片捡起,丢到火盆里烧掉。
回头看祁雪嗣,还睡得正香。
江羡霄乒乒乓乓地拿起笔,又乒乒乓乓地放下笔,用墨石把笔砚砸得叮叮响。
祁雪嗣眉心微微抽动,还是没有醒来。
江羡霄狂躁地翻开书,又往桌上狠狠一摔,越想越气。
祁雪嗣还是老样子,睡得深沉。
嬷嬷推开门,见帝姬睡下了,就找人把她搬到了榻上。
嬷嬷走的时候,顺带说了句:“江公子,别看那么晚的书,待会儿您也早些到隔壁殿安歇吧。”
江羡霄一言不发,直愣愣地坐在那,怒火暗烧。
第二天醒来时,窗外的天昏暗如墨,寒风打得窗子呼呼作响,屋子里的碳火已经熄灭很久了,帘子后面一半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冷气,一半碳火余留的热气。
祁雪嗣醒来,揉揉眼。
见江羡霄只穿了件青色薄杉,脸色苍白地靠在座子上,两颊枣红,不似寻常气色。
祁雪嗣下意识捧起江羡霄的脸,烫得她直往回缩。
“羡霄哥哥,你发烧了?”
此时水钟显示离卯时还有半个时辰,祁雪嗣把江羡霄摇醒。
“羡霄哥哥,你先去榻上躺着吧,还能再睡半个时辰呢,我去叫嬷嬷来给你抓药。”
江羡霄睁开猩红的眼,看着祁雪嗣,把她吓了一跳。
“不必,父亲说,这种小病不能吃药,越吃身子越差。”
这种小病,可是能要了祁雪嗣的命的,小时候祁雪嗣得了风寒,整个福泰宫都跟着担忧。
不过江羡霄在北夷打了大半年的仗,一次寒症都没有得过,又怎会在屋贸然生病了呢?
“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祁雪嗣把江羡霄扶到了床上,江羡霄也很配合。
祁雪嗣为他盖好被子,很是担心地跪坐在他的枕边。
“羡霄哥哥,你昨夜是不是又熬夜看书了?撑不住了才舍得睡,你得照顾好自己,不然皇后娘娘该心疼了。”
江羡霄只有气无力地说着:“小殿下,我好难受。”
祁雪嗣很着急,可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学着太后说教自己的样子,埋怨他:“羡霄哥哥,你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了,难道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你吗?”
太后最爱对她说的话,祁雪嗣脱口而出。
江羡霄愣了下,开颜笑道:“知道。”
祁雪嗣又继续学着太后的模样,说:“你以后再不注意自己的安危,我就不喜欢你了。”
江羡霄严肃地张了张唇,“不行。”
祁雪嗣掐着腰,说:“那你就赶紧好起来,不要让我担心。”
江羡霄点头,一夜没睡的他,躺在榻上就困了,被褥里全是祁雪嗣香香甜甜的味道,比他日日喝的安神汤还管用。
祁雪嗣守了江羡霄须臾,最终撑不住,也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卯时,屋外的嬷嬷进来补碳火,祁雪嗣朦朦胧胧地醒来,拉开帘子的一角,伸出半张脸,问嬷嬷:“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