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路过,路过,您请。”
说罢,沈筳淞便赶紧侧过身子,并夸张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最后,在秀儿那劲道十足的一脚落在身上之前,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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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不愧是学霸,短短十几分钟,桑南橋就已经把三页纸,近一千五百字的演讲全部背诵完成,现在,她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企图让它和墙上挂钟的“卡答”声节拍保持一致。
她也不确定,不,是很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做到平稳的走上去,然后平稳的走下来。
这个对于大多数人都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桑南橋来说,仿佛真的比登天还难。
门口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桑南橋的注意。
原本已经跑掉的沈筳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回来,看见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出去了,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桑南橋身旁办公桌上堆成小山的纸巾团,又瞟见她那被擦得通红的手掌心,心下了然。
“这个给你,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看你紧张的好像如临大敌似的。”
沈筳淞从兜里掏出块儿薄荷糖递给她。
这是个外国牌子,沈筳淞爸爸外派回来经常给他带,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吃一颗,所以他想把这个分享给她。
“我的错,我有性格缺陷,我永远只会让所有人失望。”桑南橋接过薄荷糖,放到一旁桌角,低着头小声道。
“不不不,我可没说你有错啊!你别多想,谁说你有性格缺陷的?你明明正常得很,干嘛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听她这么说后,沈筳淞慌了,赶忙摆摆手,蹲下身子,和桑南橋保持平视,看着女孩儿沮丧到快要哭出来的神色,平日里一向镇定自如的他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你要不把薄荷糖吃了吧?提神醒脑,还可以刺激多巴胺分泌。”他只好小心翼翼建议道。
桑南橋冲他摇了摇头。
从小妈妈就禁止她吃糖吃辣,因为她需要保持身材,保护嗓子,需要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大家都觉得这很不可理喻。
沈筳淞也并没有勉强她,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正常,好像脑子有病一样。”桑南橋打破了沉默。
她说完以后,便鼓起勇气看向了沈筳淞的眼睛。
他这一双眼睛好似藏了星河般,让人看的入迷。
“你为什么要认为别人会觉得你不正常呢?”沈筳淞也看着她的眼睛,不答反问。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永远达不到父母口中的优秀,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沈筳淞耐心地听完女孩儿说话,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就是在阐述一个客观事实般,可说出的内容还是会让人感觉她其实很难过。
“并不是,我虽然了解你不多,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接近你吗?”
桑南橋疑惑地摇了摇头。
“因为那天真正吸引我的,不是落在你身上的那束光,而是你自身散发的光芒。”
“[相信你自己]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做到,况且,你本身就很优秀。”
“我知道我这三言两语可能并不能打消你心里的顾虑,要不这样,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想想办法。”说着,沈筳淞便站起身,但由于蹲的时间太久,导致左腿麻掉了,他差点一个趔趄栽过去。
沈筳淞只能故作镇定地快速撑住一旁的桌子,边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边祈祷桑南橋没注意刚刚他那狼狈的一幕。
“大拇脚指向上勾,会缓解腿麻。”桑南橋看了眼他微微颤抖的腿,平静地建议道。
沈筳淞感觉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
“我相信你,还有啊,谢谢你。”说罢,桑南橋也站起身,冲沈筳淞微微一笑,然后朝外面走去。
“你看你笑一笑多好看,别总板着脸,小姑娘家家一天天老气横秋的。”沈筳淞一瘸一拐地跟上,见她放松了许多,都有心情微笑了,于是忍不住逗逗她。
“无聊。”桑南橋冷漠地回赠了他两个字。
沈筳淞仿佛被摁下关机键般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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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掌声有请,学生代表,高一一班,桑南橋同学!”教导主任那带着播音腔的浑厚嗓音传遍了礼堂的各个角落。
在掌声中,桑南橋穿着那一身宽大的迷彩军训服,肩颈笔直,微卷的乌黑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礼堂的死亡舞台灯光竟把她照地更加白皙。
果然,有的人真的是美得随时随地。
桑南橋朝着领导席和观众席各鞠一躬后,走到发言台前站定。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桑南橋,很荣幸能够代表2014届全体新生上台发言……”
在掌声四起的空隙,桑南橋四下张望,终于,她看见了一班最后面,突然举起了一个用小彩灯装饰过的大纸牌,上面用黑色白板笔写着:“南橋放心飞,一中永相随。”的几个大字。
好雷的应援句……
居然还是颜体……
不过,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心房,桑南橋朝着那块牌子勾了勾唇。
雷人归雷人,但还是很感激他此刻青涩的鼓舞。
掌声结束后,桑南橋收起笑容,深呼吸,继续接下来的发言。
她的声音平日里很轻柔,宛如春风,此刻却有一种能够振奋人心的气势,像一个骄傲的女战士。
“雷人”牌子的后面,沈筳淞露出眼睛,看着在台上闪闪发亮的女孩儿,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你小子,干什么呢!把你那破玩意儿赶紧收起来,丢人现眼的,被主任看见你就等着被记过吧。”
秦老师请了病假,所以王山秀给她临时带班。
秀儿刚才就感觉什么东西搁旁边一闪一闪的,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给他吓出心脏病。
这小子是不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