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里的灯常年故障,即使现在勉强修好,也仅是将里面将将照亮而已。
陆秋贴在墙边,稍稍侧过身便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场景,当然,也能看到站在窗户另一边的季修白。
工厂地偏又阴寒,夜间郊外的风一吹,便吹得陆秋不由颤了颤。
他下完刚赶完一场综艺录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乘坐飞机回来找季修白,现在这身为了帅气而穿的衣服并不能为他遮风保暖。
同样感到冷的还有花梨。
她偷偷找了个风少的地方挪了挪,然而刚挪几下就引起蒂莫西的注意。
“想跑?”她歪头扫了眼花梨的双腿,“再乱动就把你的腿打断。”
一出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花梨抬起头,对她回以微笑:“我身体不好,刚刚那里风太大了,呆久了说不定会犯病。”
蒂莫西闻言不由皱眉,还未开口就听到花梨继续说道:“我没带药,这里离医院又远,等妈妈她们过来说不定我就死了。”
说罢,花梨下意识看向薛秋应。
坐在电脑前的女人同样看向花梨,她头发有些花白,看向憔悴又阴郁,但腰身停止,一双眼睛透着股狠厉。
就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头狼,让人望而生畏。
薛秋应是调查过花梨的,自然清楚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带了点夸张的成分,不过她还是点头让花梨挪地方了。
这场绑架的主谋是薛秋应,蒂莫西再厌恶花乐也不得不听从薛秋应的话。
于是花梨顺利找了根柱子挡风,顺利离陆秋两人更近了些。
她不知道陆秋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但目前自救更重要,哪些问题完全可以等安全后再慢慢去问。
“不要试图翻窗出去。”薛秋应突然开口。
花梨心咯噔一下,余光看见窗户外的两人都消失不见,这才转头看着薛秋应,“为什么?”
这个处心积虑绑走花梨的女人先是扯起嘴角轻笑,然后抬眸扫了一圈二楼,“上面安装了感应装置,想逃的话你就会被射/成窟窿。”
包括那些试图闯入的人,一旦闯进来就会触发射击。
后面的话薛秋应没有说出口,不过花梨听懂了她的意思。
难怪她敢凭两个人威胁宋妙跟花悦,而且还安心让她随便挪位置,果然是有后手的。
花梨跟着看了看二楼,很快就发现一楼的角落布满了监控,监控的方向明显是跟着她转动。
也就是说如果她刚刚再靠近些窗户,监控就会发现外面的陆秋跟季修白。
如果监控发现外面的人,会立刻启动武器射击吗?会的吧,毕竟薛秋应她们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明显还有不好没说的底牌。
花梨额头冒出些冷汗,还好她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不然就害了他们了!
她只感到一阵的后怕,以及满满的庆幸。
冷汗打湿了花梨的后背,她不敢再跟陆秋他们过多接触,于是转头问话多的蒂莫西:“你为什么讨厌我姐姐?”
虽然很好奇薛秋应,不过对方明显不像是问了就会回答的人。
倒是蒂莫西,她一提到花悦就露出厌恶及痛恨的表情,“她害我家破人亡,我不仅讨厌她!我还恨她!”
因为过于激动,蒂莫西的整张脸都气红了。
花梨才不相信她说的话,但通过芯片在监听的童宵雨还有童文乐这对叔侄却还不怀疑她说得话。
“你信?”薛弈捂住嘴模糊不清的问。
坐在主驾驶开车的童宵雨只是淡淡挑眉,“花悦还未取得学位,就在国内国外取得非同凡响的成绩。”
什么样的手段才会让她短短几年内便在国外从白手起家再到专业内的领头羊?
薛弈沉默一瞬,下一刻肠胃就因急转弯翻涌起来。
两人现在乘坐的车是童宵雨用高价在餐馆老板那买的跑车,开车的是童宵雨,但他喜欢赛车更喜欢飙车时的刺激。
平时花梨忙着学习,而且身体也不太好,所以他最多就带着些狐朋狗友出去浪一两圈过过/瘾。
但薛弈可不知道这个,要是早知道他开车这么野,上车前怎么也得买个晕车药带着。
薛弈的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就是刚刚在餐馆里向老板高价购买来的。
跑车在高速上化成一道残影,童宵雨颇为嫌弃的扫了眼薛弈惨白的脸,然后专注的听着蓝牙耳机里的谈话。
花梨的声音轻轻响起:“你说我姐姐害你家破人亡,那请问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蒂莫西僵硬的扯了扯脸上的肌肉,“她用恶劣的手段让我们公司破产,然后趁虚而入!甚至逼得我们找不到活下去的工作!她让我不好过,我就让她也不好过!”
她歇斯底里的、疯狂而暴躁的向花梨展示着她得怨愤。
花梨再问:“破产?请问你们公司的产品如何?比得过我姐姐吗?”
“如果她不出现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到蒂莫西答非所问的话,童宵雨冷哼一声,“说到底就是个失败者,作为失败者不好好反省失败的原因,倒怨恨起别人为什么成功。”
“丧家之犬的死前狂吠罢了。”薛弈冷淡的总结道。
在他心里,不论是此刻陷入自我的蒂莫西、还是没有出声的薛秋应,于他而言都已经是个死人了。
耳机里的对话还在继续,童宵雨将速度压到最高,一副完全无视生命和安全的开法。
‘下一次,绝对不会让花梨一个人离开了。’他在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个想法。
地图上的工厂越来越近,童宵雨急速转弯然后减速,紧接着连钥匙都没来得急拔就直奔工厂后面的小路。
那是薛秋应她们来时经过的路,特别隐蔽,要不是薛弈提醒他也不会发现。
夜风将少年的衣服和发梢吹起,茂密的野草成了最好的遮挡。
薛弈早在车上就破解了工厂外的监控,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中间还有着童文乐手底下的员工助力。
朦胧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