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薇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始终如衣的。 当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进她的围脖灌进她的脖子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快到李中华家了。 李中华将她迎进去,劝道:“薇薇,中秋他就是这个性格,你……” 冯薇薇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李中华,我丢了那个满眼都是我的人了!” 李中华有个有那么一瞬变得极为阴鸷。 可美人在怀,他也只能柔声安慰:“薇薇,别多想了。不是你丢了他,是那个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你。” 冯薇薇没多说什么,直到哭够了,她才平静地说道:“中华,我要那个女人在清浦市呆不下去。” 李中华以为自己听错了:“薇薇,你说什么?” 冯薇薇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我要那个女人在清浦市呆不下去!” 李中华吓了一跳:“薇薇,你要对他们动手?” 冯薇薇走进屋子,在火炉边坐下,“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在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消失在清浦市。” 李中华有些为难地说道:“薇薇,这恐怕不好办啊。季中秋现在和她姐姐是合作关系,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动他们,那季中秋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冯薇薇冷哼,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大团结丢到他面前:“不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女人,我想,你肯定有成千上万个办法让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吧?” 看到那一叠钞票,李中华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不像季中秋,有人带着他一起做生意,他现在的目光放在二厂,只盼着李玉树早点退休。 李玉树还有两三年才能退休,等到他退下来后,自己就能去顶李玉树的班。 正因为是这个原因,他就没想过去找其他的工作。 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 他的收入来源,以前是跟着季中秋收保护费,而现在季中秋金盆洗手后,他就只能啃老。 李母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李玉树对此还是颇有微词。 但他又不敢在李母面前有所表现,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他在家里啃老。 眼下突然有人送了他一叠大团结,他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李中华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薇薇,办法我是有,但是,到时候季中秋那边不好交差啊!” 他以前是跟季中秋混的,深知季中秋绝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冯薇薇美眸流转,没说什么,又在包里拿了一叠出来丢在茶几上。 “两千块,这总够了吧?” 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贪得无厌,但她的哥们儿远在京城。 远水救不了近火,清浦市的事,她的哥们儿插不上手。 “不是,”李中华抓抓头发,“薇薇,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我不想你和季中秋因为这点小事撕破脸。” “小事?”冯薇薇盯着他,厉声叫道:“李中华,在你眼里这是小事?” “你明明知道,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他了。这么多年,我的心就没变过。这些年也是你在帮我扫清他身边的那群莺莺燕燕,到这个时候,你竟然告诉我这是小事?” 她一脸悲愤地看着他,深吸了几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她说:“李中华,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对不对?” 李中华烦躁地甩甩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薇薇,这件事情很棘手。” 冯薇薇盯着他看了一会,默默收起茶几上的钱,挤出一个笑脸对他说:“中华,你说的对,我没站在你的立场考虑问题。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帮我对付季中秋了。” 她故作轻松地打量起房间来,笑道:“这么多年了,你家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她忽然放在电视柜顶上的那个手风琴,一脸惊喜地说道:“中华,你还保留着这个手风琴呢?你再拉一曲给我听听嘛。” 李中华脸色大变,诚惶诚恐地对她说道:“薇薇,这……” 冯薇薇盯着他,奇怪地问道:“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拉得挺好的呀?我还想让你再拉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呢。” 李中华脸色刷的就白了。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脸色煞白地看着她,艰难地说道:“对不起啊薇薇,我很久都没弹过了。” 冯薇薇脸色一变:“中华,你不会这么小器吧,我只是让你弹一道曲子而已,你干嘛这么小器?” 李中华咬着唇,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风琴,良久,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风琴从上面搬了下来。 拆开包装,从里面取出琴。 冯薇薇看到手风琴上面落满了灰尘,盯着李中华的眼神忽然阴鸷得可怕。 李中华细心地找来抹布,仔仔细细地将手风琴擦拭了一遍,试了几个音,觉得没问题后,才看向她。 “薇薇,那我就只弹这一曲。” 冯薇薇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好啊,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满面春风地看着他。 她等了两分钟,见李中华还是迟迟下不了手,她忽然问道:“中华,要不要我像小时候一样给你打拍子?” 打拍子? 李中华脸色忽然僵硬起来,“不,不用了。” 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双手就熟练地在手风琴上弹了起来。 当悠扬的音乐从手风琴里传出来时,冯薇薇一边用手在茶几上轻轻打着拍子,一边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嘴里甚至还跟着哼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