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花去帮徐婶的忙,徐婶想将她赶出来,凌小花说什么都不肯。 凌玥和贺永民唠了几分钟,也过凑了过去。 三个女人在狭小的厨房里有说有笑的洗菜,备菜,分享着各种的做饭心得,徐婶越看凌小花就越满意。 等到一大桌子菜都端上桌了,贺永民拿出珍藏已久的飞天茅台就给众人倒上。 凌玥虽然不喝酒,但她却知道,别说是在八十年代了,就是在后世,这种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没个几万块钱根本就拿不下来。 她连忙阻止贺永民:“贺叔,这酒太贵了,咱们喝点便宜的就行。” 且不说这酒他是怎么来的,光是在这个年代就能换两台她家里的黑白电视机,凌玥就不敢喝。 贺永民笑道:“你们难得来一趟,这酒不喝也是浪费。” 他执意将酒打开,给众人满了一杯。 凌玥只觉得心在滴血。 这一瓶酒只有四百五十毫升,她这一口下去,就喝掉了电视的一个角啊! 凌小花端起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贺叔,这酒好好香啊。” 贺永民意外地看着她:“小花你还喜欢喝点酒呐?” 凌小花也不扭捏,举起酒杯就敬了他一杯:“叔,别的话我也不会说,来,我敬你一杯。” 贺永民连忙站起来,端着酒杯和她碰了一杯。 一口酒下肚,凌小花辣得直吸气:“好酒!” 贺永民放下酒杯,拿起酒又想给凌小花满上。 凌玥实在看不下去了:“叔,少喝一点,这酒太贵了。” 见凌玥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酒贵,贺永民疑惑地看着她:“小凌,这酒能有多贵,来,我们碰一杯。” 凌小花喝了一杯酒还有些意犹未尽,接过话说道:“是啊姐,这酒再贵贵到哪里去。” 凌玥剜了她一眼:“这一瓶酒至少也要二三十块。” 凌小花吓得手一哆嗦:“姐,这酒这么贵?” 一瓶酒就要三十块,那喝汾酒不是能喝好几箱了? “别听你姐胡说八道。”徐婶拍拍凌小花的手,“这酒啊,是你贺叔一个同事送给他的,你喜欢只管喝就是,不够的话,我那储物间里还有好几瓶呢。” 什么,还有好几瓶?! 凌玥猛地看向贺永民,问道:“贺叔,你这酒是什么时候收的?” 贺永民说道:“就是前两天啊,我那个同事说他有几瓶好酒要我帮着喝一点,就送了我一箱呢。” 凌玥倒吸一口冷气,一箱! “那他有没有要求你帮忙办事?” 贺永民一听就琢磨出味道来了,他看着凌玥:“小凌,你怎么知道的?” “你答应了?” “啊,答应了。” “叔,这酒既然打开了,咱们也喝了,可接下来你可一定要小心这位送酒的同事。” 凌玥看着那瓶酒,压低声音道:“这是飞天茅台,市面上最低都要三十块钱一瓶,一箱十二瓶,那就是三百六十块钱!” 三百六十块看着不多,可现在是一九八五年啊! 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对方一出手就是几百钱的东西,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贺永民帮忙。 贺永民两袖清风了一辈子,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给他送这么贵的酒来?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徐婶惊讶地看着她:“小凌,你没开玩笑吧,这酒真那么贵?” 她又看着贺永民:“老贺,你那同事当初是怎么说来着?” 贺永民听到一箱酒就要三百多块,也是吃了一惊。 他顾不上回答徐婶的问话,跑到储物间将那箱茅台搬出来了。 果然和凌玥说的那样,这一箱酒刚好十二瓶。 “小月,这酒真的不能喝?” 凌玥拧着眉:“叔,这酒喝是能喝,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你最好上交。” 她当即就从包里拿出三十块钱递给他:“叔,这瓶酒既然打开了,就当是我买下了。” “不,小月,我不能要你的钱。如果这酒真的有那么贵,那我听你的,我明天就上交。” “至于打开的这瓶酒,所谓不知者不罪,我相信上面不会这么武断。” 徐婶也说道:“是啊,小月,咱们是不知道这酒有这么贵,要是知道这酒有这么贵我们肯定不会收。” 见徐婶这么说了,凌玥也只好将钱收起来。 “这样,叔,这钱我帮备在这里。如果上面怪罪下来的话,你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贺永民点点头,这一下,他连饭都没心思吃了。 将那瓶倒了一半的酒重新放回箱子里,又拿了两块钱让徐婶去外面买两瓶一块钱的汾酒来,大家伙这才又重新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也吃了一半,几个男人脸上早就红光满面了。 徐婶则打来一盆温水,拧了毛巾给凌玥擦脸。 等到凌玥将水倒掉再回到桌前,贺永民突然又说起拆迁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明年三月,建设西路那边就要建个车站了。到时候那边的地皮就值钱咯。” “老贺,你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个事情做什么!” 徐婶不满地说道,“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他酒量不行,多喝两杯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凌玥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贺永民说道:“老徐啊,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些都是自己人,我跟自己人说两句话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