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珠棋局,我一看,并非这时期常见的下法,有了一些围棋的味道,我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以前都是自己跟自己下棋,这次是跟会棋的神秘人,我提起了十分的注意。简单走几步后,他见围不住我,便整了整散乱的白发,摆出了稍复杂的阵势,不过都是我熟悉的古阵,我只需见招拆招。
我的表现还算娴熟,老者神情惊喜,棋逢对手的感觉,布局也越来越难…
几十个回合下来,我俩不分胜负,可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天黑了。于是我由步步为营,攻守兼备,专为进攻为主。
“静女好棋!”老者大方地夸赞,“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请问静女有何见解?”
果然下棋和聊国事最配。
他手下可用的攻略不多了,这是故意找话题拖延时间吗?不过他为何问起我国家大事?我又一次疑惑这位“老人家”的身份。
“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我说。这是孔子的话,很犀利,但确实代表了我对商人祭祀的看法。
我说完,看向老者,他也凝视着我,精神大振,神采奕奕。
良久,他张了张嘴,举着棋子,却问:“下到哪儿了?”我给他指了指地方。
老者捋了捋胡须,摇摇头笑了笑,举两颗棋子放在自己的右下棋盘,说:“我认输。”
呼——终于结束了!
“老先生承让,既然我赢了,还请指路。”我站起身,急切地问他。
“别急,老夫还有一问,欲听静女高见。”他按住我的手臂,倾身过来,神秘道:“路有两条,分为东西,我王若执意往东,西当如何防范?”
我一听,这话里有话呀!我来时就有疑惑,这位老者不简单,能说这话的必然是商王的亲属或重臣。但谁会郁郁不得志,隐居在这幽深谷地,终日下棋和弹琴呢?我仔细思索,那只有箕子了。
箕子,商王子受的叔父,因不满子受酗酒淫乐、挥霍无度,苦心谏阻无果、愤而隐居。
…
“老先生抬举了。依小辈拙见,我王雄才大略,往东乃正确之举,东夷作乱多年,为商心腹大患,必举国力平之;西方有周,周衷心至伟,必无患。”我坚定答道。
将来箕子可能回到王宫继续辅政,我必须给他吃这颗定心丸,以免除他对西周的忌惮。
箕子看着我,神情突然变得意味不明。
……
但我赶路要紧,已经陪了他一个下午了,天就要黑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到不了黄河了,还要找地方解决食宿,想想就头大…
“还请老先生给我条指明路。”我再次催促,我的话可不带拐弯抹角的!
“往东。”
他淡淡地说,坐在了石凳上,扯来他的破木琴,故意摇乱一头白发,悲凄抚琴,又回到了郁郁寡欢的状态。
“好咧,告辞。”我向他屈身行礼,迅速骑上白义要走。
……
“等等,”正欲出发时,箕子追了过来,拉住了我的马。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
他抬头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松开了我的马,转身摆摆衣袖,说:“去吧。”
我快马加鞭往东岔路口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