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我睁开眼睛,发现他并未对我举刀。
……
他吩咐武士拖走了两具尸体,擦干净了地面。他亲自点燃了熏香。
他撩开梁柱上的帷幔,一幅帛画展现。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女娲的画像吗?只不过,这位女娲是赤身果体的。
在尚神时代,此举亵渎神灵,非常大逆不道,若是被世人发现,势必会声讨征伐。但我现在没胆量指责这个变态。
“以二女,侍奉女娲。”
子受的手轻抚画布,话语却很虔诚。
“以此女,”他顿了一下,转身朝我,目光燃起烈焰,“侍奉本王。”
啥?
“脱。”
他声磁哑如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我惊呆…不为所动。
他坐到藤木摇椅上,与我对峙。
良久…
像兽失去了等待的耐心,他抽出青铜短刀,向我甩来…
“本王不喜欢太被动的。”
他冷冷地说。
风呼啸从耳边划过,我以为脖子会凉。
刀插入梁柱,朱漆如凝血。
媚色和高冷的惨状在我眼前浮现…
我脑子一阵懵,放下麻布包,颤巍巍地将手伸向衣角,绝望地一件件褪去衣饰…直到如那画布上的女娲一样。
贪生怕死卑怯懦,身不由己恨空流…
……
子受从摇椅上起身,大步走来,用力攥住我的胳膊,将我抵在梁柱上,女娲之下。
他大手一挥,帷幔重新盖住了画布。
而后,唇舌带着热烈的气息侵面而来…
……
那天他就是这样亲吻妲己的,不,远不如对妲己那般温柔。子兽,名副其实,像一只要把猎物啃食殆尽的野兽,不幸我成了那只猎物。
“噗——”他突然偏头拧眉,卷舌吐出一口泥,我脸上的泥。“去,把自己洗干净。”他说,放开了我。
我迅速跳入泉池,像脱离熊掌的鱼。
……
我泡在雾霭氤氲的浴池,背对他。
“你叫什么?”他问。
“江灼。”
“姜?”他语气疑惑,若有所思。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是姜王妃?还是无数西羌人牲(姜姓乃西羌大姓)?恐怕两者都有。
“大王若闲,请去王子府探望。”我说。
“不许在本王面前提别的女人!”他斥责。
我讶然,我提谁了?他懂我意思?
“王后也不能提吗?”我反问。
我这话的意思,既指前王后姜氏,也指现王后妲己,我心里压着怒火,要讽刺他不仅是个热衷人祭的暴君,更是喜新厌旧的渣男。
“闭嘴!沐浴。”
他怒了,显然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我只好保持沉默,把自己浸入水下。
……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姜王妃会不会就是西羌人?年轻时以方国公主或人牲的身份献给商王?
子受看上了姜氏,执意娶来并立为王后,生下子渔立为太子。但因为西羌人大量被杀祭,子受和姜氏产生了矛盾…恰巧那时苏国献妲己,深得子受欢心,子受便废姜氏,改立妲己…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之间的矛盾就不可调和,很能解释为何同在王城,八年不相见的原因。
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恶魔不会爱上猎物,奴隶主又怎么会爱上奴隶?况且,王子府姜王妃本人并不排斥用羌人做牲,她自家青铜作坊里也有大量羌奴。
但如果就是这样呢?毕竟她姓姜啊!那就只能解释为:她已经被商人同化了!已脱离了自己的族群。
她一个弱女子,在商都无权无势无家族依靠,被同化是最好的活路。
愿不如我所推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