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是一看到这些车就走不动?”张太太看着远处越野车消失的方向说。
“看着像。”孤音看着路上一道道的车辙说。
“我们应该也有吧。”
“好看的衣服吗?”
“感觉我们俩都不像。”
“嗯嗯。”孤音看看自己身上再看看张太太笑着回答。
“我们是不是比男人缺少些童心?”
“嗯。”
“真羡慕。”
一下午成了三个男人的欢乐时光。
回到住的地方,简单吃完饭后,几个人在客厅沙发上闲聊,小雨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动画片,跟着“哈哈哈”大笑,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哈欠连连,先是张先生带着小雨上楼洗漱,后来厉泊明也上了楼,孤音本来也想跟着上楼,但想到刚刚上去的三位男士,就坐着没动。
张太太拿着遥控器换了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她犹豫着对孤音说:“我和先生这几天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一直在梦里。从我们下了决定,到把小雨带到这里,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们后悔了吗?”虽然对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孤音来说,现在更像是在做梦,但她还是清楚的记得她来这里的目的,这是她的特长之一:总是能在恍惚的时候瞬间变得清醒。
“没有,怎么会。我们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说,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吧?和小雨一起?”张太太拉着孤音的手说。
孤音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我先生平时看起来很稳重,轩轩离开那会儿他也没乱一点儿阵脚,我知道他是在帮我硬撑着。这几天我感觉他开心了很多,完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雨,比我还要喜欢。”
“二楼小雨对面那个房间是轩轩的吗?”
“对,他的东西我们都原封不动的放到了那里。”张太太说完有些困惑地问,“我们是不是不该留那个房间?”
孤音摇了摇头,她本不想多说什么,但看着张太太有些痛苦的神情,安慰着说:“或许,我们应该相信小雨。”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张太太说完拉着孤音的手,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孤音对于任何道谢从来都不知道如何正确回应。有时候对方只是客气的随口一说,她却认真回答;有时候对方是真挚的感谢,她却又只是随口应承。她发现无论哪种情况都显得她有些高傲。后来她找到了一个折衷的方案——面带微笑地说出那句官方套话:“不客气”。
晚上他们几个像昨晚一样回各自房间睡觉去了,孤音感觉白天体力消耗的有点多,她刚躺下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深夜,正在熟睡的孤音突然听到一阵哭声,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然后听到对面厉泊明房间门打开的声音,还有楼梯那边传来的匆匆的脚步声,她赶紧下了床,光着脚匆忙向小雨房间那边跑去。
快到走廊另一头,她看见小雨的房门紧闭着,对面轩轩房间里的灯却亮着,她转弯转的有些猛,脚下打了滑,厉泊明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然后把她往身后拉了拉。孤音第一次看到厉泊明这么严肃吓人的表情,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房间里面。
地上一直猫头鹰躺在一片白布上,睁着圆圆的眼睛,肚子那里流出来的血把白布中间染红了一大片,旁边还有一个翻倒在地的碗,周围的血应该是从碗里撒出来的。
王姨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小孩子的照片——脚下踩着足球,看起来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
“你在干什么?”张先生看到王姨手里的相框生气地一把夺了过来,冲着她吼了一声。
王姨呜呜啊啊的边说边比划,她想上前去抢张先生手里的相框但是又不敢,她瞬间眼眶红红的,转过身走向张太太抱着的小雨,伸出那只粘着血的手,似乎是想要碰一下他的脸,但被厉泊明上前给拦住了。
张先生蹲了下来,看了看地上的猫头鹰,在它身下拿找到一个黄色的纸符,上面用红色的墨水画着曲里拐弯的笔画,厉泊明把纸符拿到王姨跟前,他知道王姨不能说话,但他像是在等王姨的解释一样一动不动地举着。
王姨那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突然像决了堤一样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噗通一声朝张太太跪了下来,又呜呜啊啊地指了指张先生手里的相框,然后又指了指小雨,最后跪着爬到那只吓人的猫头鹰跟前,拿起旁边的碗带着恳求的眼神递给小雨,好像小雨得了绝症,而她捧着的正是那神奇的救命解药一般……
张太太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像看到了什么骇人的秘密一样张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姨。
“你……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迷信的东西。”张先生举起手掌伸向王姨,但最后只是指着王姨气得直跺脚。
晚上厉泊明带着小雨去了他的房间,离开前,小雨看了一样跪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王姨,低着头喃喃自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