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 今天的生意比往常好了许多,还没到午时,李修元便已经卖了十几瓮酒,在他看来这算是闲来酒肆开张以为生意最好的一天了。 让李修元感到不解的是,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焚书,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根本没有带来什么影响。 人们的脸上没有露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甚至在某些人看来,大王早应该治治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读书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正在发呆,在店里守着一壶雪水发呆的李修元,等来了消失数日的张良。 看着发呆的李修元,张良忍不住问道:“你店里没有禁书吧?禁军会挨家挨户地搜查......你可别让他们找麻烦。” 李修元苦笑道:“一大早就来敲门了,我估摸着那会小黑刚走不久。” 张良点了点头。苦笑道:“书院也去了许多禁军,以后《诗》、《书》等前朝的知识都不让教了。” 李修元点头说道:“书院毕竟是官学,换成私塾怕是所有的典藏都得被收缴了!” 张良想了想,回道:“书院再怎么说有老师在,秦王也不会去为难老师,最多以后前朝的诗文,只能在家里偷偷地翻阅了。”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场风波只是开始,你可不要卷进去了。” “那是不可能的。”张良笑道:“老师说最近路上不太平,让小黑和淑子都在山上练剑学琴,暂时不回家了。”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公孙清明查完我这酒肆,就去你家了,话说你不会在家里藏着禁书吧?” 想到这里,李修元吓了一跳,要是这家伙被查出来,说不得公孙清明那家伙又会趁机敲诈张良一笔银两。 谁知张良哈哈笑道:“老师早就提醒我了,我怎么可以私藏禁书?” 两人守着一壶刚刚煮好的热茶,心里却想着开春之后将要面临的那件大事。 不约而同地脱口说道:“也不知道荆轲那家伙,这会躲去了何处?” …… 风雪依旧,年关未到。 李修元没有等到刺秦的荆轲和秦舞阳,却等来了将要被秦王流放的公子苏。 这日午后,一身白衣胜雪的公子苏带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第一次来到了四十七号的闲来酒肆。 黑袍少年站在店外轻声念诵李修元雕刻在门框上的对联。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掌柜真是一个妙人!”公子苏进到店里,跟李修元揖手笑道。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却不解地问道:“公子,这月明多被云妨是何意思?” 公子苏一愣,看着李修元笑了起来。 李修元摇摇头,看着两人回道:“不好说!” 公子苏拉着虎头虎脑的少年坐下,看着李修元笑道:“当时在书院太匆匆,今日特意来找掌柜的喝一碗酒!” 李修元莞尔一笑,看着公子苏问道:“喝茶还是喝酒?” 公子扶苏将拎在手里的糕点搁在桌上,笑道:“难得见掌柜一回,自然是客随主便!” 李修元想了想,去柜台里面抱了一瓮酒,又取了两个碗搁在桌上,缓缓往里倒入黑豆酒。 “这城里正在禁书,公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酒肆?” 放下酒瓮,李修元轻声说道:“试试这去年春天酿的酒,看看味道如何?” 公子苏端起碗放在唇前嗅了一下,然后浅浅地尝了一口,跟少年笑道:“这才是真正的美酒。” 少年喝了一口后喝道:“好酒!” 公子苏才看着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开始,城里已经开始焚烧前朝的禁书了,接下来怕是要花费一些日子了!” 少年一口喝光了半碗酒,然后跟李修元笑道:“这酒够劲!” 李修元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少年,不由得笑了起来:“喜欢啊,喜欢你就多喝几杯,我虽然穷但是是酒却不缺。” 公子苏想着那日在书院里跟夫子聊的话题,忍不住说道:“五天后就是我跟青儿的大婚,请李掌柜一定前往……” 李修元摇摇头:“我不喜欢应酬,你要的酒我已经备好,明日你让府上的管家过来找我便可!” 无论是秦王还是李斯,李修元都不想去招惹。 公子苏闻言一怔,喃喃说道:“如此良辰美景,少了李掌柜可真是一件憾事。” 少年看着公子扶苏笑道:“公子莫怕,有我在呢,谁敢在酒桌上欺负你,看我不放翻了他!” 李修元看着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想了半晌才说道:“好一个少年不知愁滋味,一会我送你两瓮酒,回去慢慢喝!” 想了想,李修元看着公子苏说道:“话说张良倒是可以替我参加你的亲事,只是你别让他喝醉了……” 公子苏一愣,随后哈哈笑道:“那不可能。” 这一日,三人吃光了李修元原本买给小黑的酱牛肉,喝光了一瓮酒。 临别之际,李修元又搬了几瓮酒放在路边的马车上。 看着公子苏说道:“有麻烦就去找夫子,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时候。” 公子苏揖手道别,转身往风雪中的马车里钻了进去。 一身黑袍的少年,在马车将要起步的那一刹,掀开车帘跟路边的李修元喊了一嗓子。 “忘了告诉你,我叫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