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满了名字的石碑前重新打量了一番,卫燃又在一个脏兮兮的水洼里涮了涮墩布,着重擦了擦中间位置的膏药旗,最终却也只是拍下一张照片,随后朝仍在推土机驾驶室里的因塔伙计问道,“能不能把它翻个面?” 闻言,那因塔伙计立刻放下酒壶,挥手示意周围人站远了些,轻而易举的用推铲把这石碑掀了面。 再次用墩布仔细擦拭了一番,卫燃发现,在这石碑的背面,除了用线条勾勒出了一副似乎是仙鹤与夕阳并存的简笔画之外,却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同样拍下一张照片,卫燃看了看这片林间空地,最终却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也查不到?”穗穗失望的问道。 “除了能确定大概率是关东军战俘,别的我暂时也没什么线索,现在只能等等看国内我那个朋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卫燃说话的同时,也将刚刚亲自拍下的照片再一次发给了夏漱石。这一次他是真的无能为力,甚至就凭那块石碑和那些石头桩子,大概率连金属本子都帮不上忙。 况且,就算那金属本子能把自己送过去,就算他自己脑子抽了,也绝对不想以一个鬼子的身份,去体验体验苏联农家乐的服务水平。 “看来你也指望不上” 穗穗失望的叹了口气,“我还打算弄个大牌子好好讲讲这座即将建成的化粪池的历史呢。” “你还挺急” 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行了,赶紧回去吧,我们这大老远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你修化粪池的。” 闻言,穗穗咧咧嘴,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卫燃爬上了货斗。 这一车愿意陪着穗穗瞎胡闹的狐朋狗友吭哧吭哧的返回木屋营地之后,这天色也渐渐的黑了。 依着穗穗的安排,卫燃带着行李箱搬进了她这些天居住的木屋,原本和穗穗住在同一间木屋的安菲萨,则拿上她的个人物品,和她的妹妹住进了同一个木屋。 随着照明灯迸发出明亮的灯光,卫燃也终于有机会看到了四位舅舅带着他们的学徒弄出来的土炕。 得益于这里几乎不要钱的木材,这土炕不但被原木包裹的严严实实显得格外干净,就连悬空的炕面都是用抛光的松木板拼出来的,其上甚至还铺着一张完全用驯鹿皮拼接出来的炕席。 只不过,还不等穗穗点燃与土炕相连的壁炉来显摆一番,远在国内的夏漱石却发来了一条消息——“找到了”。 这小子可以啊...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直接用卫星电话拨通了对方的手机号。 “这么快就找到了?”卫燃等电话接通之后直来直去的问道,这前后也才过去五六个小时而已。 “这有什么难的” 夏漱石颇有些得意的说道,“你给我发过来的那张照片里那么多名字呢,对着名字一个个的查,总能找到对的上号的。” “详细说说” 卫燃打开了免提功能,随后用微信给对方转了两千块钱算是聊表心意。 夏漱石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发来的照片里,有一个叫大桥庸太郎的破名字。根据我收集的文献记载,在关东军第39师团通信队里,有个同名的大尉。 在45年的8月20号这个师团投降之后,基本上凡事还能喘气的都被毛子送到了西伯利亚。” “就这些?”卫燃遗憾的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 夏漱石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循着这个线索,从西伯利亚活着回来的39师团幸存者写的回忆录里搜了搜,在其中一个畜生写的回忆录里找到了一条关键性的记载。” “什么记载?”卫燃看了眼在一边支愣着耳朵的穗穗,这才不紧不慢的追问道。 “简单的说,在这头鬼子的回忆录里。它们是在1956年回国的,但在回国之前的一个月,毛子从他们里面挑走了一些身强力壮的战俘,这其中就包括那头鬼子的朋友和同乡,一头来自大坂,名叫花井勇吉的辎重兵。 这个名字恰好出现在你给我发来的照片里面,而且直到写回忆录的这个玩意活着回到小岛,他的那个同乡朋友花井勇吉都没回去。” 说到这里,夏漱石顿了顿,“当然,那本回忆录里提到的花井勇吉和照片里那块破石头上记载的花井勇吉是不是同一个我不敢百分之百确定。 但是既然那块石头上也有大桥庸太郎这个名字。我估计应该大差不差都是从39师团一起被毛子挑走的。” “就这些?”卫燃不死心的问道。 “还有最后一条线索” 夏漱石痛快的说道,“我刚刚提到的那本回忆录里记载过这个花井勇吉的牲口的详细地址,并且希望有知道花井勇吉下落的人能和他的家人联系。 但是这本回忆录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成书的,所以那个地址还能不能找到对应的苦主我可没办法保证。” “你这都怎么查到的?”卫燃等对方说完之后惊讶的问道。 “我卖给你的那些文献资料使用的硬盘了不是有个检索软件嘛,你只要把对应的名字用鬼子文输入进去一样能搜到。” 夏漱石得意的说道,“不止人名,还有部队番号都可以,但是都得用对应的文字去搜。” “这也行?” 卫燃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似乎小看了那份买回来之后根本就没重视过的电子版文献。 “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把那些资料卖的那么贵?” 夏漱石语气中的得意根本就不加掩饰,“那份过期地址我发你了,而且帮你翻译成了汉语。” “兄弟,你卖便宜了。”卫燃扫了眼屏幕上正在加载的图片,顺嘴说道,“辛苦费领一下。” “辛苦费就算了,就当卖给你的那些资料的售后服务吧。”夏漱石浑不在意的婉拒了卫燃的谢礼。 “领了吧,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