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细的甘蔗递了过去。 接过甘蔗,梁班长用菜刀把甘蔗两头发红发霉的位置砍掉,顺手又分给了卫燃和覃守正,而那把菜刀,也被他又插回了背篓里的木头刀套里。 三人各自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找位置坐好,覃守正却并没有急着吃甘蔗,而是先把之前一直挂在枪口上的三根香蕉分给了卫燃和梁班长,接着又摘掉了身上的背包当作枕头躺在大石头上,从兜里掏出个小荷包,悠闲的卷上颗烟叼在了嘴里。 “守正,等下吃完了甘蔗,你去路对面撒上两网,看看能不能抓到几条鱼。” “我抽完这颗烟就去”覃守正眯缝着眼睛回应了一声。 闻言,梁班长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覃守正一样,脱掉脚上的新靴子,枕着背包躺在大石头上,慢悠悠的嚼起了甘蔗。 卫燃也同样放下一直背着的恩菲尔德步枪和背包,顺便也解下了斜挎的英军水壶,脱掉了满是烂泥的靴子。 拉动枪栓检查了一番弹膛,他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款武器虽然弹仓容量达到了优秀的10发,但这支枪里却仅仅只有四发子弹而已,至于自己的身上,那弹药袋里塞着的,却是一罐防蚂蝗的666粉和一瓶防蚊油。 不死心的打开背包里翻了翻,这里装着的,除了一顶蚊帐和两个防蚊面罩之外,剩下的空间仅仅只有两颗奎宁丸和一盒鬼子产的仁丹,外加出发前和鞋子一起顺来的三双袜子,以及装在袜子里的鞋油、蜂蜡和小刷子。 而在背包的外面,还挂着两双黄色的草鞋和一个搪瓷的小杯子。略作思索,卫燃赤着脚穿上草鞋,走到路对面的水塘边缘坐下,仔细的洗了洗脚并且用袜子擦干净。 这还没完,他还仔细的将靴子上的烂泥刷干净,这才趿拉着草鞋重新走回对面的大石头边坐下。 用袜子仔细的擦干净靴子上的水渍,卫燃用小刷子蘸了些鞋油,将这双靴子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等到晾干之后,又仔细的涂上了一层蜂蜡。 等他换上一双新袜子,重新穿好打过蜡的靴子的时候,不管梁班长还是覃守正,都已经吃完了甘蔗换上了草鞋。而那头被暂时卸了负重的毛驴,也慢悠悠的凑过来,一口一口的吃着满地的甘蔗渣和香蕉皮。 “擦那么亮有什么用?”正站在水塘边整理渔网的覃守正打趣着问道,“这里荒山野岭的又不是城里,根本没得女人看咱们一眼。” “擦上油防水” 脚上仍旧穿着草鞋的卫燃凑到水塘边,一边解释,一边仔细的清洗着那双才穿了不久的袜子。 “哪有草鞋舒服” 覃守正说话间已经将渔网抛出去,成功的在水面上抖出了一个圆形。 “确实不如草鞋穿着舒服” 卫燃拧干袜子笑着赞同了一句,这种环境,这种精致的炮弹靴确实不如草鞋舒服,甚至不如出发之前,脚上那双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德式靴子舒服——至少那双张了嘴的靴子足够透气。 但对于他来说,穿着草鞋在这荒山野岭里赶路,他那双脚丫子不但比不了招鲜战场上的赵胜利,更比不了眼前的这两位。 几乎可以预见,一旦脚掌受伤,接下来的行程,哪怕他接受过KGB的训练,也会变成一个十足十的累赘。 正因为如此,穿靴子,穿一双足够防水的靴子,就成了卫燃唯一的选择。 “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像个新兵一样?”覃守正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收网了。 “我可不是新兵” 卫燃将洗好的袜子放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也不急着起身,只是好奇的问道,“你当兵多久了?” “没多久” 覃守正指了指路对面的梁班长,“我是22师出国前补充的新兵,我那枪自从捡回来都还没开张呢。” “捡回来?”卫燃挑了挑眉毛。 “不就是捡回来” 覃守正探手从渔网里摘下一条小鱼丢到岸上,“你不记得的了?连你手里那把英国枪,都是咱们从英国人的仓库里捡来的呢,可惜,就是子弹少了点,不过这也总比以前用的老套筒好多了。” 还真是个新兵...卫燃暗暗滴咕了一句,转而好奇的问道,“守正,你怎么想参军的?” “没怎么想” 覃守正再一次将渔网撒了出去,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爹在我小时候就跟着李宗仁将军出去打仗了,我参军的时候他都没回来呢。 梁班长还是先生的时候,他说要救华夏,首先就是要赶跑小鬼子,当初他去参军的时候,我们还去送了呢。” “然后你就参军了?” “是的喔!”覃守正带着口音的回答里,既有理所当然,也有不加掩饰的自豪。 “你呢?”覃守正一边拉网一边问道,“你是为什么?看你鞋子擦的那么亮,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 “我啊...” 卫燃晃了晃神,起身一边往路对面的大石头走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们连长也这么说的喔!” 覃守正头也不回的回应道,“他讲他也不懂喔,他还说,不懂不重要的哦,重要的是先赶跑了小鬼子,赶跑了它们之后可以慢慢想的喔!” “说的没错!”卫燃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等赶跑了小鬼子慢慢想!” “连长已经牺牲了” 路对面的梁班长语气平澹的接过了话题,“一个月前就牺牲了,尸体都没找齐,就用个破油桶埋起来了,他呀,有的是时间慢慢想喽!” 闻言,卫燃下意识的身体一颤,在短暂的呆愣过后,默默的将袜子拴在背包上,又耐心的等着脚变干之后,这才换上新袜子重新穿好了靴子,接着又剥开属于自己的那根香蕉三两口的填进了肚子。 将香蕉皮丢给那头任劳任怨的毛驴,正当他准备对属于自己的那节甘蔗下嘴的时候,站在水塘边的覃守正却警惕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