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笑的说道,“你这赔钱货就是我的孩子,我总得给我闺女趟出一条活路来。” “表弟,你先下楼吧。”美香用汉语招呼了一声一边偷听一边拍照的卫燃。 “好” 装作听不懂日语的卫燃干脆的应了一声,在暗暗的叹息中转身下楼,静静的听着身后传来的,来自那位漂亮大表姐和那位刻薄的小苏妈隐约的哭泣声。 对于卫燃来说,暂时他还无从分辨会日语的这娘俩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在楼下等了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他又被叫上楼,给这娘俩儿拍了几张眼眶仍旧残存着泪痕的合影。 还算融洽的吃完了一顿午饭,穿金戴银把自己捯饬的格外华丽的小苏妈虽然又恢复了那副讨人厌的尖酸刻薄样,但最终还是在美香的请求下,在这小楼的前面,和众人拍了一张合影。 送别了小苏妈并且约定好了明天就把照片洗出来,美香也将曹哑巴和茉莉叫到了二楼进行了一番吩咐。 等他们俩下楼,茉莉立刻招呼道,“卫燃大哥,和我们走吧,去买些东西。” “好”卫燃应了一声,跟着这俩人离开小楼钻进车里离开了这个小院。 这天的下午,卫燃跟着茉莉和曹哑巴几乎跑遍了几个租界,零敲碎打的买来了各种米面粮油,又买了不少不知道是否用的上的昂贵西药。 顺便,卫燃也买了一包前门和一包骆驼烟,跟着这俩大烟枪时不时来上一支。 在一趟趟的往返忙碌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来到了傍晚六点,几乎就在买来的最后一包袱纱布药水等物被送进地下室里,同时也是匆忙洗过澡的卫燃换上一套干净的中山装的时候,一辆辆小轿车又或者一辆辆的黄包车,也相继送来了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 “那个” 一楼的客厅里,躲在落地窗后面的秋实帮着卫燃介绍道,“穿着黑裙子,戴着白色丝绸手套那位就是谷小姐,你可要躲着她远远的,别给我们招来灾祸。” “这话说的,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啊。”卫燃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最好看不上你” 秋实翻了个白眼儿,指着站在小院门口,正和美香聊天的一个穿银色西装的男人说道,“那个大背头戴眼镜的是冯懋耘冯先生,他旁边那位是他的妻子黄太太。 冯先生是去英国留过洋的高材生,他和他太太都是喃开大学的老师,黄太太也是小姐的英文老师,她每周都来给小姐上两节英文课。” “那个年轻的呢?”卫燃指着站在冯先生身旁的那个小伙子问道,“他们夫妻俩的儿子?” “他们哪来那么大的儿子!” 秋实皱了皱鼻子,“那是冯先生的学生关秉文,他也是冯先生的司机。冯先生晕车晕的厉害,根本不敢自己开,黄太太在学校里走着都能迷路,冯先生也不敢让她开车。” “这俩倒是般配”卫燃忍不住笑声嘀咕了一句。 “可是般配”在一边准备餐食茶饮的杨妈显然是听差了,笑着调侃道,“小关喜欢秋实这丫头喜欢的紧呢!” 这话一说完,秋实这姑娘的脸便红了,急忙辩解道,“我才不喜欢他那样的富家少爷呢。” 话说到这里,又一辆小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只不过,随着车门开启,从里面下来的,却是一对儿穿着和服的鬼子。 “男的那个是大阪朝日新闻记者染谷由纪夫先生” 秋实立刻介绍道,“旁边那个满脸白跟掉进面缸里似的太太,是他的妻子染谷顺子,他们在好多年前就和小姐认识了。 染谷太太是小姐的日语老师,小姐也是她的汉语老师,以前她经常来家里找小姐一起插花品茶。自从月初卢沟桥那事儿之后,她们夫妇才来的少了。” 秋实介绍到了这里,卫燃曾经见过的那位德国洋行经理沃尔克·史威格也来了,只不过,他倒是并没有带着女伴。 接下来,又有一个个打扮的格外漂亮的姑娘乘坐各种交通方式赶到了这里,这些姑娘里有黄皮肤的华夏人,却也有金发碧眼的白人姑娘。 除了姑娘,赶过来的还有一位位或是带着女伴,或是没带着女伴,但却全都穿的人模狗样的男人。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秋实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和来历,她们或者他们,无非谁谁谁的几房姨太太又或者谁谁谁家的小姐,再或者便是哪个哪个洋行的经理,又或者“买办”、“少东家”等等各种五花八门的头衔。 眼瞅着院子里的人已经聚集了能有小三十人,他们也终于在美香和茉莉的引导下走进已经开启了吊灯的小楼。 “美香姐,这位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提前跑进来了?”刚一进门,一个满身风尘气的漂亮姑娘便注意到了卫燃。 “他可不是什么公子” 又一次摆出那副御姐派头的美香笑着说道,“他是我表弟卫燃,是我四姨母的儿子。” 说到这里,美香又指了指站在房间角落的陶灿华,“还有那个,他是我侄子陶灿华,前些天去逛戏园子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领回来的,等下大家要是有兴趣,就让他给咱们唱一段。” “你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亲戚?” 那位需要卫燃额外注意的谷小姐询问的同时,已经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富在深山有远亲嘛” 那位满身风尘气的姑娘颇有些嘲讽的说道,“美香姐现在什么身价?没亲戚也要攀一攀亲戚呢。” “别拿我这表弟和傻侄子开玩笑了,他们脸皮薄。而且今天这舞会,好歹也是为了庆祝我这表弟学成归来。” 美香说话间,已经从那位谷小姐手里接走了对方刚刚倒好都还没来得及凑到嘴巴的酒,随后竟迈步踩上了一把椅子,拿起一把餐叉轻轻敲了敲酒杯,开着玩笑大声说道,“我看